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10 至亲
先生捻着胡子笑道：“本来是寿星的外甥女啊！这内里的字你都熟谙不？”
阿丑满头雾水：“那天谁谁说的，嫂子就是要跟哥睡的嘛！”她抬着眼瞪着天，仿佛在尽力回想谁说的那句话。
偶然我多吃一点饭，他会当着母亲的面劈手夺下，喝斥道：“吃吃，就晓得吃，养不熟的白眼狼！养条狗还会对我摇摇尾巴，养你又啥用？丧门星！”
阿丑兜起衣衿，笑嘻嘻地站在树劣等着接枣。我蹲在树枝上往下看，人跟着树枝的颤抖而扭捏，心慌腿软，俄然恍然大悟：“啊哟，我没有棍子，如何打枣？”
阿牛哥栓牛的空档，我已经脱了鞋子，爬上枣树。阿牛哥提心吊胆地仰着脖子在树下喊：“阿草，你下来，你等我上去打给你们！”
“我叫阿草。我们来给娘舅过做寿。”
一只肥胖的猴子从我身边闪电般地掠过，我一惊，本能地向中间躲，失手直直地跌下树去。
“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一名先生看我用随身带的小石板一笔一画地描春联上的字，来了兴趣，问我：“你叫甚么名字，是谁家的闺女？我如何没见过你？”
“阿牛哥，我如果有你这么个亲哥就好了。我真想本身是阿丑啊。”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往母切身后缩去。
自那夜起，我的这位继父看我的目光不再有昔日哪怕临时的温馨，而是越来越阴冷阴暗。他不再粉饰对我的嫌弃与仇恨，经常嘀嘀咕咕地漫骂：“天煞星，克完了亲爹克亲弟。”
我们一边闹一边牵着牛往山上走，因为山脚下的鲜草已经被牛吃得差未几了。
母亲拣了大个的鸡蛋，拎了一只老母鸡，蒸了寿桃带着我与许盛业一起去娘舅家。
坐在树荫下，阿丑对我说：“阿草，你娘病的时候跟我娘说，要你给阿牛哥做媳妇呢！你如果给阿牛哥做媳妇，不就成了我嫂子了吗？那多不公允，我比你大呢！”
说完她不睬会我茫然的目光，只是呆呆地盯着灶内熊熊燃烧的火焰，目光没有任何核心。
舅母从远处看着小姑和老公的神采，已经明白他们在说甚么，走过来趁机冷言冷语地说，这些年娘舅对我们娘母子的关照，不求甚么酬谢，娘家侄子结婚，做姑姑的总要有所表示吧？何况这银子也不是白用，算是借的，等手头余裕了再还你们就是。
阿丑跑来跑去拣那几颗不幸的枣子，喝彩雀跃：“喔，就是如许啊，阿草，你快点再摇，用力一点儿！”
血顺着我的脖颈汩汩流下，兄妹二人急得几近要哭出来。阿牛冲着阿丑大吼：“再让你鼓捣她上树！看娘不打你！”
阿丑“哇”的一声哭了：“我又不晓得――我――”
许盛业看看母亲的神采不祥，才换了一副嘴脸嬉皮笑容地说：“我大舅哥生日我如何能不归去？给大舅哥面子便是给娘子你面子。”
“是不是阿丑有一天要到别人家去做媳妇啊？”
我还是同阿丑一起跟着阿牛哥去放牛。固然已经入秋，但是中午的太阳仍然火辣辣。阿牛哥采了柳枝给我们编帽子戴在头上，又爬上野枣树，将还未成熟的枣子打下来给我们两个小馋猫吃。
母亲气得直颤抖抖：“好不好那是我亲哥！我又没要你去！”
母亲呆呆地看着娘舅，一时候头晕目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