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17 弟弟
床下的木盆里，已经堆了很多尿布。张大娘教唆我说：“你到院子里把阿丑叫过来。”
他的嘴里长了几颗牙齿，老是有口水流出来。母亲在他的衣衿上老是别着快纱布，随时给他擦口水。有一日我给他擦着擦着，闻声他口齿不清地说：“妈妈妈妈——”
说着她解开蜡烛包，弟弟那乌黑似莲藕的胳膊和腿便在空中挣扎挥动着。母亲顺手拿起床头的拨浪鼓摇着，嘴里喃喃地逗着他：“大娘给阿树换尿布，阿树不哭，阿树乖，阿树不哭。”
张大娘手脚敏捷地自弟弟屁股下抽出湿尿布，扔到床下的木盆里，又自床头拿起一块干爽的尿布垫出来扎好，包好蜡烛包。
母亲正在屋内就着温水洗一家人的衣服，倒没闻声，我却冲动得不能自已，尖声叫道：“娘，娘，弟弟说话了，说妈妈妈妈呢！”
弟弟的出世让她撤销了顾虑，重新拾起亲戚间的交谊，对我也另眼相看。
阿丑道：“真的呀，你弟弟真敬爱。前次我在村东四大娘家看她孙子，妈呀，阿谁肮脏，满头一块块的，娘说那叫胎屎。他的脸可皱了，看起来像个小老头。”你弟弟像新年年画上的胖娃娃！“
田氏自嫁入许家，就像带亲兄弟一样将许盛业从一个小小少年扶养到结婚，她常日能对这个小叔子张口骂就骂，挥手就打，天然是因为豪情天然非同普通。她坐在床前细细打量着弟弟，半晌才眯着眼睛看看许盛业，笑道：“我看还是像老二多些。老二虽粗，但是男人就要长得粗些才好，如果长得太清秀，岂不跟女孩子一样了吗？”
母亲在房里说：“她爹，给她们拿只碗倒些酱油，加点糖蘸着吃，别噎着她们。”
张大娘打趣道：“我晓得你现在有钱了，说话都气粗。“
这便是我的弟弟，我那极新敬爱的弟弟。我坐在母亲床头，伸头看着打着蜡烛包放在母切身边的这一团敬爱的血肉，内心涌起无穷的柔情。这是我出世以来看到的第一个重生儿，新的生命和但愿。他的出世，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我们统统人的生命。
母亲带着幸运的浅笑喝着糖水煮蛋。刚放下碗，床头的弟弟在梦中扭动着身子，吭吭哧哧地发作声音。张大娘伸手进蜡烛包里摸摸，笑着说：“一泡尿撒出来了！”
张大娘拍拍我的头，笑道：“不急不急，等阿草做娘的时候，只怕会嫌日子过得太快呢！”
母亲给他怄得笑出声。
啊？这么庞大？我顿时悲观沮丧——我长到母亲这么大，还要多少年啊！
许盛业恨不得满身长满嘴：“是是，必然必然。”
许盛业的脾气空前绝后的暖和。不但许盛业像变了小我，就连好久不上门的大伯母田氏，某日也带着些鸡蛋和一包糖前来看望。阿谁期间的糖满是粗制的红糖，且代价高贵，平常人家，也只要逢年过节做点心的时候才会买一些用。
母亲白他一眼：“他若会叫，还不吓死你！“
我们长得并不非常相像，但是只要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姐弟，是一家人。
母亲老是一把把他推开，责怪说：“去去，一身酒气别薰了孩子！”
我说：“喜好。弟弟好敬爱。”
我接着问：“娘，你之前不是说弟弟在你肚子里吗？如何安大娘说弟弟是你从地里刨出来的？你在那里刨出来的？我明天也去刨个mm返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