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父乳母来不来?”我更惦记的是张大娘张大伯。

“要的。”我说,“伤口长肉要发痒,若不缠上纱布,他手长脚长,会伸手去挠,挠破了又要烂,那统统的苦都白吃了。如许隔着纱布,缠得紧些厚些,他便挠不到内里去。”

还几个丫头?阿丑姐姐妥妥地变成一个日进斗金的老板娘?

阿丑笑着拉我上了台阶走回堂屋道:“武大人真是知心,昨日就让阿金回家跟我捎信,说你本日要来给他看伤,让我有空过来跟你见见面。我一听欢畅得不可。你也有几个月没回家休沐了,想得我不可。”

梁王气到手指颤栗:“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宠着惯着,阿训会变成明天这副模样?满洛阳城,不管香的臭的,俊的丑的,他都招惹!的确是不成理喻。”

阿金便是阿谁丫头的名字。我含笑说道:“传闻姐姐如此买卖做得不错,买了几个丫头服侍。”

阿丑姐姐家里买了丫头?我已耐久不出宫,内里的天下竟不晓得。

阿丑脸上的忧色掩都掩不住:“固然店铺里都有学徒,但是我实在忙不过来,家里还是没有人打理,只得买两个丫头帮我浆洗上灶,也好让伴计们和你姐夫有顿热饭吃。买了人,屋子便不敷住了,我筹算再买处宅子,把公公婆婆也接过来。他们兄弟都在洛京,故乡已经没有远亲,让两公婆单独住在故乡,他们兄弟俩都不放心。”

“他们不来。”阿丑说,“我哥已经结婚生子,家都安在那边了。此次公婆过来先看看,住得惯呢,就把那边的铺子甚么的顶给我哥哥,家里地步不卖,让我哥哥给代管。自家亲戚,总比托给外人放心。”

我笑笑,站起来走进寝室,跪在阿忠榻前,伸手翻开他的后襟,悠兰以工致的双手解开缠绕他伤口纱布的带子,一层一层地揭开纱布,终究暴露伤口。

发髻上一根粗粗的,黄澄澄的镶红宝石金簪子无言地诉说着她现在的经济气力。

阿丑又是跳又是叫。悠兰站在堂屋的门边,含笑看着我们,说道:“两位女人还是出去聊吧。”

阿丑太无能太短长了。她几近是赤手空拳跑到洛京来赤手起家,短短的时候内竟然让她把买卖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的确是古迹。

阿忠悄悄地趴在寝室的榻上,透过敞开的窗子看院中的枫树,叶子一点一点地变红,红红黄黄地挂在枝头,顶风摇摆。

阿忠的伤势固然在逐步好转中,女皇陛下仍然下旨让我隔一日去视疾一次,给他洗濯伤口换药。我带着悠兰出宫,来到阿忠的府上,却看到一个小丫头出入阿忠的寝卧,端茶送水,拆洗衣服及被褥。

伤口已经在结痂,纱布上浅浅的一层褐色,都是药物的色彩,已经没有了血迹。

阿忠笑笑:“你这姐姐可了不得,又卖漆又卖米又卖绸布与绣服,家里忙不过来,只好买了几个丫头。你那家里久不住人,都堆了她的绸布,成了她绣坊的堆栈。”

悠兰道:“还没有呢。女人还没开方。”

阿丑也出去看,说道:“结痂了就不消缠纱布了吧?”

阿忠笑一笑,对着我解释道:“是周大嫂嫌我的两个家人太老,干活慢又老眼昏花,把她身边的丫头派过来帮我洗濯衣服兼烧饭烹茶。”

阿丑赶紧以手支地闪在一旁,说道:“还是先干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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