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23 婚嫁
“阿丑，你真的要嫁到镇上去么？那今后我们见面就少了，我会想你的。”我忧心重重地说。我朋友本来就少，阿丑一出嫁，我就落单了。
他走到我身边，掬起一捧水洗脸，迟疑半日，才吞吞吐吐地问：“阿草，听阿丑说过几日你跟她一起到我姑姑家去住几日，看能不能在镇上找婆家，是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人长大了，河边已经不是我们的禁区。夏季的时候，常拿了衣裳到河边去浣衣。当时候的布衣，不是现在轻软的棉布，而是粗制的麻布，穿在身上已是粗糙沉重，入水洗涤，更是死沉死沉，非用棒棰敲打不能洗净。在河边洗，免了一捅又一桶地倒水，也免了缴干后再冲刷。很多时候我们把用皂荚敲打过的衣服展开放在水里，压上块大石，让流水主动冲刷洁净，我和阿丑坐在大石上洗脚谈天。
阿丑常常嘻嘻哈哈地打趣他，学他的模样拱手作揖：“阿丑mm，阿草mm。许二叔，许二婶。”
阿田哥长得比阿牛哥略矮些，身板略细些，皮肤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不下田风吹日晒的人。家里的体力活他向来不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日早上上书院，傍晚返来，返来后挑灯接着读书。
自从那次我跌落枣树磕破头，本身配药治得疤痕不留，本身家里和张大娘家，不管谁要抱病，我的脑筋里都会跳出呼应的药方。吃了我配的药，假以光阴，这些病都会病愈。
阿丑像个大人一样长叹：“唉，我听我娘说，女人嫁人比如投胎，嫁错了一辈子就完了。”她的声音神采，活脱脱一个小号张大娘的模样。
母亲不复阿谁独立支撑流派的固执女人。她变很多愁善感，她变得软弱有力，毫无自傲。她常常健忘每天要做的事情，本来要拿瓢舀水刷锅，转眼却坐在灶下烧火，烧得氛围中满盈着灼铁的味道。
“二婶子，柴可够？要我过来劈一些么？”
张大娘瞅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些孩子，甚么婚不婚嫁不嫁的，还是再等个半年一年的吧，不急，不急。”
她的表情跟着许盛业的喜怒而颠簸。凡是许盛业也有明白的时候――婆娘，你不好我也不好，咱俩都好这个家才会好。在这个时候，母亲的心仿佛能有一点点暖和，心内升起但愿；但是常常话音刚落地，言犹在耳，他日他便会瞋目圆睁指着母亲的鼻子破口痛骂――这点事你都做不好还无能甚么？养你在家里就是让你白用饭的吗？
媒人叫起撞天屈来：“这话别人说我信，你说我不信！许家村里谁不晓得你张大嫂你让张大哥站着死，他不敢坐着死？！”顿了顿她蓦地想起甚么，低头畴昔悄悄地问道，“你这会儿迟迟不肯给阿牛说亲，该不会真是等隔壁阿谁小丫头吧？唉哟我说嫂子，不是妹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她真的不是那啥精怪，你看她那小身板，能做我们如许人家的媳妇吗？那身板，你叫她锄田还是叫她担水？你挣下的那些个家私，还不敷她吃药的呢！不过呢，她如果嫁你家阿牛，吃药倒是不愁，娘家就是种药卖药的！”
弹指一挥间，不知甚么时候光阴像风一样从身边吹过，我们都长大了。
阿牛哥和阿田哥，一个长成一个少年，另一个越来越有墨客的架式。阿牛哥个子很高，身板也很宽，田间的劳作让他的皮肤乌黑发亮，闪着安康的光芒。夏季的时候，他穿戴短短的衣裤，多数时候是无袖的坎肩加到小腿的粗布宽裤，一双草鞋或者木屐下田下河。他现在是一个壮劳力，抵得上一个张大伯的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