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很善于乘胜追击,已经将一张左券铺在桌上,笑眯眯道:“姐夫,你看清楚了,这里各个条目都写的很清楚,只要你摁个指印,这事就算成了。我们的债务一笔取消。这里五两银子你拿去。别的,我再给青牛说个媳妇。”
任苍穹则是哭笑不得。他是贵族出身,固然之前在家属职位难堪,但向来就未曾为生存担忧过。
张德笑了,这青衣小厮,好大的口气。
若非这张德是小琪的母舅,任苍穹早就一巴掌直接抽出门外的。想想宿世小琪的悲惨遭受,任苍穹早就一肚子火气了。
杜老夫正冲动时,俄然满身仿佛触电普通顿住了。目光直直地盯在桌子上。那金光闪闪的,倒是甚么?
而代价是,小琪的去处,必须由娘舅来安排。
当下悄悄从角落的凳子上站起来,走到那左券边上,笑眯眯道:“逼人卖儿卖女的事倒是传闻了。但娘舅卖外甥女的事还真是头一遭传闻。这很多么蛇蝎心肠才调得出来啊?卖一个填房丫头,行情是一百两。你这戋戋二三十两就把人打发了,这黑心钱拿在手上,你也不怕烫手?”
杜老夫见小琪回护,只道这小厮跟小琪之间有情素,更加起了狐疑:“小琪,你和他甚么干系?啊?这小子,是不是对你成心机?”
小琪的哥哥名字很风趣,叫杜青牛。这个诚恳木讷的男人明显也是嘴笨之人,一时不晓得从那里提及。
正想着如何开口,门外俄然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
“云罗侯家么?”任苍穹微微一笑,“仿佛在云罗城,也不算名头多大啊。十大师族里头,有侯家么?”
两父子狼狈出门,都是放下狠话:“小子,有胆量你别走,你死定了。”
小琪毕竟年幼,一时候也没了主张,只是在内心道:“小琪只要跟着少爷,死都不要去别处。”
卖女儿,谁都不肯意。更何况还是二次转手。
那八字胡,一身管事打扮的中年人,便是小琪的娘舅张德,一脸笑意道:“姐夫……”
小琪见少爷宽裕,忙道:“爹,你不要问了。”
任苍穹袖子一扫,将那左券拿在手上,五指随便一张,那左券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说到底,就是五两银子的事。”
任苍穹晓得,如果杜老夫的指模一按上去,这事就要费一番唇舌了。
“好了,这事我定了。不卖。现在,你从那里来,滚那里去吧。”
这都是大困难,是他杜老夫才气以外的大困难。想到这里,杜老夫额头的皱纹更深了。
任苍穹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张九,直接丢到门外去,转头目光森冷地看着张德:“要不要我也送你一程?”
“姐夫,明天是最后刻日。决定权在你,过了明天,我就没兴趣再来跟你说这事了。”
本来小琪的父亲客岁问小琪的娘舅借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头牛崽。养到本年开春,却不想遭了瘟疫,那头牛病死了。
任苍穹连络宿世的经历,大抵已经有个头绪了。看来宿世小琪赎身的背后黑手,并非小琪的父兄,而是面前这个所谓的娘舅。
金子!一大锭金子!
小琪见父亲越说越离谱,急的小脸儿通红:“爹,哪有这个事,你不要胡说好不好。”
“就算捞不到名分,填房那又如何?都是填房,在哪家不都一样?而你们,能够免掉一身债务不说,还能再得五两银子,重买一头耕牛,本年的稼穑也有下落,你们丧失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