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将门翻开一条缝向外看,门外竖着一架大屏风。上面绣着猛虎下山图,光从屏风上覆着的薄如蝉翼的月光纱上透出,清清楚楚能瞥见几条身影。
杜岩暗道,莫非是要去吴地?他们嘴里的世子,莫非是吴王世子?
倒是西侧光芒较暗。杜岩顺着回廊摸畴昔,在黑暗中辨清窗户的位置。这类窗户多是在内里上拴,他在身上取出一柄小匕首,伸进窗缝,至下而上一寸一寸感受窗栓的位置,找到后,用匕首一点点将之拨到一边。
当年末帝和诸皇子公主皆被吴王毒杀,仅逃脱了季子。没想到时隔多年,仍没逃过吴王一脉的毒手。
络腮胡边说边给世子和伍爷倒了酒,清秀男人接着他的话道:“世子放心,我等兄弟固然痴顽,但走江湖多年,端方还是懂的。明天出了这门,筹办去蜀地逛逛,山高水远,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返来了。”
到了江边,那群人独自上了一艘大船,待他们一上去,船就开了,仿佛是特地在等着一样。
宵禁过后,街上杳无人迹。
“肯定那人身份了?但是末帝季子?”
这是一栋三层楼阁,世子顺着楼梯直接上了三楼。杜岩摆布看了看,见楼前灯火透明,想来一会儿就会有上菜的下人来交常常。摆布两侧花木扶苏,倒是埋没的绝佳之地。
世子跟伍爷相视一眼,俱都大笑。世子笑道:“展氏兄弟偌大名头,公然名不虚传……”重新举高酒杯,“来,我敬六位豪杰一杯。”
儒衫老者笑得暖和,正在叮咛下人,“……包好了在内里候着,等几位豪杰走时再拿……”
“已经摒挡洁净了。展家兄弟向来劫财不害命,只给那人用了使了蒙汗药。那人一觉睡到中午方起,不敢报官,只能自觉寻觅。屈解在鹤忘峰将他们摒挡了,尸首扔在了绝壁下,想需求不了多久就要被野兽吃个洁净。”伍爷站在一旁恭恭敬敬解释道。
杜岩也仓猝搭了条小舟跟上,舟上另有其他渡江的客人,杜岩混迹此中,倒免除了被人发明。
杜岩见吴王世子说话时似笑非笑的神采,意味不明的眼神,心中跳了跳,暗道,这几人恐怕活不久了。
城门保卫也不验过所,恭恭敬敬让世人入城。
街上没半小我影,他谨慎避过巡夜的武侯,摸到吴王世子府,悄无声气潜出来。
世子将那物事揣进怀里,独自出去了。
杜岩听的震惊不已,本来银冠男人竟是当年见过的周帝九公主手里牵着的小男孩!难怪当时看到他眉间的痣,总感觉有些熟稔之感。
他长年东奔西走,又没个端庄身份,通过正规路子办理过所几近是不成能的事。不过有一身妙手空空的本领,身边常备各种百般的过所,也就不敷为奇。
世子说完,抢先将酒一饮而尽,倒置杯口,以示已经干尽。展氏兄弟见状也都干了。
只听那儒衫老者道:“……正在听雪阁,已经等了一个时候,世子现在要不要见见?”
世子浅笑说道:“诸位豪杰行事安妥,心机周到,都是可贵的人才,不知有没有兴趣留下来?我父王举业之际,麾下正缺人才。”
“诸位言重了,诸位都是绿林中响铛铛的豪杰,我夙来是佩服的。哪有信不过的事理?来来,喝酒,喝酒。”世子笑吟吟说道。
世子坐在主位上,六名男人分两边坐在两侧,儒衫老者打横相陪。中间站着一溜绿裙丫环,每人手捧托盘,每个盘子里都摆放着整整齐齐十来个二十两重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