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垣动了动有些生硬的脖颈,嗤笑道:“你尽管还是行事,我们的弟兄也都不是茹素的。何况,眼瞅着就要有人大祸临头了,过些日子,天然就顾不上你了。”
等王夫人拧眉叮咛人去套平常跟贾琏出门的两个小厮的话时, 贾琏早就把兴儿旺儿两个留在茶馆听书,自个儿熟门熟路从偏门遛进了德新堂后院,还借着早就安插好的疑阵把两个不知何人派来的探子留在几条街以外到处碰鼻。
圣上老骥伏枥,坐拥后宫美人,一贯是瞧惯了身边粉嫩嫩娇俏俏的少年宫妃的,对六王爷一个魁伟男儿喜着粉色的癖好那是千百个看不扎眼,为这个赏到平王府的衣料布匹都少了个色彩,偏杨垣百折不挠。
考虑半晌,贾琏忽而起家慎重一揖,抬脸笑嘻嘻道:“这会儿享文又有两桩事想请您伸把手儿,便先谢过您的大恩了。”
无法转过身, 贾琏没好气的瞥了瞥一手抛接着弹珠,一手抱着香云纱的杨垣, 又瞪了还在地上转动的弹珠一眼, 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六王爷在此,多有怠慢, 还请王爷恕罪。”一面说,贾琏一面按了按本身被弹珠砸的生疼的后辈, 一面呲着牙冲茶去了。
夏守忠那双三角眼不惹人重视的瞥了下贾琏,杨垣倒是撇着嘴笑了笑:“这等小事,他现在那里顾得上?总比不过我的好哥哥们孝敬。传闻你过来时候也叫人跟上了?”
杨垣黑着脸都一一应下了,也不要夏守忠奉侍他换衣,抬脚就要回府。一面走一面还要骂贾琏:“兔崽子,前次盐的事儿还没回报老子一二,就又支令人,且等着老子空脱手来与你算总账。”
三两下把外头的布扯开,杨垣对劲的摸了摸才留的短鬓,又俄然叹了口气:“你说你,多大点儿事,不过几匹衣料子,竟舍不得与我。难不成我们这几年的友情是假的?端的儿是用到我时亲厚又恭敬,用不着了就鼻孔瞧人。”
杨垣正端起茶要喝,一不留意就撒了半身,气得翻了个白眼,也不管湿了的袍服,只瞪着贾琏恨恨骂了几声,又叫他有屁快放。
心知杨垣说的是上回有人借扬州大盐商之手算计林海,反被提早从杨垣处得知动静的贾琏帮着化解一事,贾琏赶紧狗腿的小跑到门口排闼打帘,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了。
那模样与其说是赔罪, 不如说是挑衅。杨垣倒是一点儿不因为部属的胆小妄为而愤怒, 反而还讪讪摸了摸鼻子。见贾琏一时半会儿没有同他说话的意义,杨垣也就移开眼,顺手把弹珠丢给角落里鼻眼观心的夏守忠,就兴趣勃勃拆起了承担。
“哪儿能不晓得呢?”贾琏一提这个内心就是一阵知名火,不由嘲笑一声:“东府里跟我家老太太、二太太都拿秦家女人当个香饽饽,只恨不能抢着烧这个热灶台呢。”
亲身抱着两匹包的严严实实的香云纱,贾琏内心考虑着京里比一年前紧多了的情势,面上却不忘哼两句姑苏评弹的调子,踱着步走进了他在德新堂安插好的屋子,就筹办拿一包好茶叶来尝尝。他刚翻开柜子门,就被东西砸了下后背, 一转头, 手边的香云纱也不见了踪迹。
贾琏见多了他的冷脸,倒也不感觉怕,只简朴了然的把事儿说了。一是请杨垣想体例让圣上另为秦家女择婿,二是想请杨垣帮着回寰一番,莫要让宁国府端的儿倒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宁国府真倒了荣国府也讨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