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丝雕花架子床上的穆筠娴半蒙面, 被子外就露了一双眼尾细而略弯, 状似桃花的眼睛,一听丫环灵玉说昨夜真的下了雪, 顿时精力了,叮咛人出去服侍她梳洗。
丫环红玉抱了孔雀毛的大氅忙不迭地跟在后边儿, 唤道:“女人,慢着些!”
穆筠娴弹了弹红玉的脑门,笑了笑,道:“你就在家乖乖等着我的鲜鱼汤吧!”
大房和二房干系尚可,唯独三房不大循分,以是两房干系并不敦睦,但上有老夫人压抑着,他们还算诚恳。
穿上蓑衣,带上斗笠,穆筠娴两手捉着斗笠的边沿,问灵玉道:“如何样?”
穆筠娴进屋去等了一会儿,灵玉带着红玉去库房里找了找,把之前用过的蓑衣和斗笠翻了出来。
吱呀一声, 正房阁房里, 已经有穿戴桃红中袄的丫环端着热腾腾的水, 轻手重脚地进屋去了。
说罢,穆筠娴也不担搁,风风火火赶往荣贵堂。
二人相互问候了两句,如青进瞧了瞧,不见动静,便道:“我们女人去那里了?”
梳着双螺髻的丫环紫玉把帕子放进热水里, 转头语带轻巧道:“是呀,奴婢瞧您是要夙起的, 热水都打好了。”
灵玉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忙叮咛余下的丫环各司其职,把听雪院打扫一遍,又带着几个丫环去库房里,将年里穆筠娴收的东西都归整好了,清算入册。
红玉茫然了一瞬,随即甜甜笑道:“归正女人高兴就好了。”
荣贵堂住的是穆筠娴的父亲穆先衡与母亲杜和锦,这会子来的是杜氏身边的大丫头如青,年长灵玉两岁,她穿戴石青色中袄,抱着个暖炉出去了。
相看的时候,穆筠妍躲在隔扇后边,一眼就看上了漂亮的小郎君,当她晓得男方派人来表达婉拒之意的时候,当场就难过的哭了。
穆筠娴一进屋,恰好轮到杜氏出牌了。
灵玉点了点头,说都雅。
桌上的马吊牌统共有四十张牌,每人先取八张牌,残剩八张放在桌子中间。
打完了这局,杜氏让身边的洪妈妈――也是她当年的陪嫁丫环,替她先打一局,拉着穆筠娴就进了阁房。
灵玉心领神会,让添茶的丫环先退了出去,和如青两个在屋里说话。
到了荣贵堂里,早有几个丫环在外候着,一个先去禀了屋里的人,一个领着穆筠娴和灵玉往屋里去。
梳洗罢,穆筠娴就迫不及待地提着竹篓子, 让丫环拿着鱼具, 要往园子里去。
红玉撇撇嘴道:“我们女人固然长的都雅,也禁不住这么糟蹋呀。依奴婢看,还是把大氅穿了吧――”
穆筠娴一副渔翁打扮,两手一边一个鱼篓子,带着三个丫环蹦蹦哒哒往花圃里去了。
穆筠娴想了想,还能是如何回事?必定是阴差阳错呗。
穆筠娴顿住了脚步,回身小跑过来,冲着丫环歪头笑了笑,双眼如新月普通,点头道:“好!去给我找蓑衣斗笠来。”
定国公府共有三房,大房嫡出,二房三房都是庶出的。现在担当爵位当家的就是穆筠娴的父亲穆先衡。
灵玉忙安抚道:“倒也不是甚么大事,女人先去荣贵堂见见夫人再说。”
此为防盗章 夜深时分, 飞雪骤至, 喧闹的天井以内可闻折竹之声。
灵玉适时地把两条鱼拿了过来,拥戴道:“都是我们女人亲身钓的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