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古疆转而看向苏叶浅笑道，“正因如此，她才不得不死。”
望着那十余丈宽的青色月轮，苏菡伸出素手遥遥一指，轻声念叨，“碎。”
“能走到此等境地的妖族，又怎会服从人族调派。”
“若任由别人施为，与行尸走肉又有何辨别？”苏叶冷冷道，“莫说妖族，若换作前辈会如此吗？”
“你不消激我，我只是说一句话，”古疆收起笑容看着苏叶安静道，“如果现在你师父坐上这个位子，他亦会和我做出一样的挑选。”
“剑气长林。”
“是。”
苏菡还是面不改色，乃至主动迈步朝前走去。
“嘶――”古疆感慨道，“脱手吧，本日我便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底气敢出此言！”
“宫煜？你说的是妖帝青禾？”甄芯打量着苏叶的神情开口问道。
“若非你我也不成能晓得其间本相，”苏叶淡淡一笑道，“只可惜，没法替他们报仇了。”
古疆心中一震，随后看向苏菡沉声道，“即便你是苏应天之女，也不该罔逆天道。你行大道，莫非是想与这天道并驾齐驱不成？”
话音未落，一柄青玉剑呈现在了甄芯手中，随后只见甄芯抬手漫不经心肠朝前一剑挥出。
“你之资质前无独一，刚好你我所行大道非常类似，若你情愿，我可收你为徒，我在大道上亦有些心得体味，可将其传授予你。”
话毕，苏叶蓦地展开眼，一缕魔气游离于苏叶的双眸中来回翻涌，紧接着苏叶双手紧紧握着剑柄用力朝前一挥，一道月轮于这彼苍白日中乍现且敏捷朝着甄芯袭来。
但是紧接着他便看到一道纤瘦身影挡在了他面前，长发跟着清风飘零，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河。
甄芯闻言双眸突然一冷，望着苏菡淡淡道，“即使你资质聪慧，但还是尊敬前辈的好。”
“你能破开？”苏叶看着向前走去的苏菡错愕道。
“想来二十年前你娘亲特地去了芦圩洲最后重伤而归，想必便是为了此物，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古疆淡淡一笑道，“只可惜死物毕竟不如活物，即使此中添了阵法为助，但还是不敷以完整阐扬其功效。如果此物生前在此，倒是足以护你们回天澜宗。”
苏菡安静答复道，“爹爹曾经说过，古前辈的大道乃是借这天道的势，因此天道之下，罕见敌手。然我之大道却与前辈恰好相反。”
“有道是顺水行舟，不进则退。”
……
看着足足稀有万丈宽的惊天巨浪，苏叶竟一时落空了言语，本日他终究见到了修行路的绝顶究竟是何模样。
“这势总有借完的一天，与其如此，不如替天行道。”
神采有些惨白的苏菡取出一颗丹药服下，跟着药力在体内化开，苏菡的面庞也垂垂规复红润。
甄芯昂首望着那由剑气融会而成的月轮淡淡一笑开口道，“本来是观星剑诀中的揽月吗？你师父倒是涓滴未藏私，连这些都教给你了。只可惜我自幼与你师父一同长大，又是师出同门，因此你师父所会的，我刚好都略知一二。”
苏菡轻念一声，话音刚落，一道森森剑气从天而降，好像长虹贯日般朝古疆袭来，下一刻便将古疆淹没在大水里。
“宫煜也是你杀的？”
“那你为何――”
古疆直接打断了苏叶话开口道，“她生而为妖，这是她的不幸。现在龙门洲由人族主导，这类局面想必不会有任何人族想要窜改，而她毕竟是个变数，既不肯为我人族所用，其了局已是早就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