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醒了,奴婢们给您换衣吧!”
“回想”
笛声在此时变得哭泣,如泣如诉!
顺着金顶而下的,是纯白的毡布,毡布外用皮革裹实,让毡帐外的风寒无缝可寻。
风雪、酷寒对于游牧的大月子民来讲,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他们喝马奶酒、吃羔羊肉,纵马驰骋在草原上,他们是这里的仆人。
帐外冰天雪地,账内暖和如春。
松黚出去,朝契罗丹单腿跪下。
一个身穿戎装的少年敏捷挑毡帘出去,皮坎肩、皮靴、皮袍子,腰里斜跨着弯月刀,外罩着玄色的貂皮披风,披风上落着零散的雪花。
松黚挑毡帘出去时,一股烈烈的北风也随之灌出去,冻得契罗丹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四个少女一拥而上,拿毡氅的、端火盆的、拿毛巾的、拿衬衣的,纷繁围将过来。
“部属在,少主有何叮咛?”
此时恰是寒夏季候,巴里坤草原已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而祁连山下的墨海也早已冰冻三尺。
图兰妁已听哭,抽抽泣噎的,合着笛声,愈发显得哀痛凄苦,而契罗丹的思路又返回到八年前初识冒顿时:
红色狐狸尾大围脖将她的脖子护得严严实实,更加显得她肌肤如玉、面似冷月,崇高而不成侵犯,
契罗丹骇怪地看着母亲:“火凤?真的吗母后?会有火凤?”
让契罗丹重又回到了别人生中那段最幸运的光阴里。
大月王后的手腕上也戴满了珠宝金饰,她一呈现,仿佛出去的是一个挪动着的宝藏,按说如此珠光宝气的会把人衬得俗艳非常的,可恰好戴在这位王后身上,倒是那样让人看上去非常扎眼,那样豪华的配饰,竟然没法夺去一丝一毫她娴雅的气质,华丽与高雅在她身上是那样相得益彰,即不喧宾,也不夺主,各安其职。
契罗丹展开眼的时候,身子躺在一床绵软暖和的毛毡被里,十多个高大松油木火把分两排立着,砰砰的蹦着火星,将偌大的毡帐烘得暖暖的,大帐金顶上镶嵌着一只纯金的大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振翅欲遨游四方,那金顶就是它安然的栖息地。
四个身穿左衽毡袍游牧民族特性的少女,穿着富丽的温馨分立于账内,她们帽子上垂下各色珊瑚石、玛瑙石的串串晃得人眼晕,契罗丹一咕噜爬起来,大声喊:“松黚”
从腰间取下玉笛,契罗丹的哀痛从心底涌上来,父王毙命、母后惨死,他身为人之后代,还没来及好好为他们超度一番,现在身在仇敌的鼓股掌中,还要吹笛为殛毙父母之人取乐,这心底,岂能不哀思。
回想里阿谁英姿勃发的少年,该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了,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人,他契罗丹如何落到如此这般男不男、女不女供人取乐的风景,并且,还是供本身杀父亡国的仇敌取乐,这般屈辱,怎一个“痛”字了得!
笛声在此时是欢乐而情感饱满的……
大月国强大富强,占有着祁连山下最盛美的天然牧场巴里坤草原,墨海丰富的水资本抚养着大月子民们,人们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神仙般的日子,战马肥壮、懦夫威武,此时的大月是河西走廊上最强大的帝国,东毗匈赫、北邻乌伦,西接广袤的西域诸国。而他就是将来这个庞大帝国的下一任交班人,大月国少主契罗丹。
正说话间,毡帘被两名华丽戎装的少女撩起,一名美艳的妇人款款走出去,身边跟着的另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品德桑花,绿衣戎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