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你母亲所言,与我何干?你来是不来?”
来人恰是七娘的表姐,朱家小娘子朱凤英。二人自小都是家里宠上天的,一见面便是比这比那,谁也不肯矮了一头去。
“是七娘子么?”他只轻声相问,并不抬眼,轻地如一阵风。
她扫视了屋子一眼,又高低打量七娘。七娘本日着一身浅粉丝衣,髻上只簪了几朵新开的桃花,较之常日,是平淡了很多,更莫说本日花朝了。
说罢,凤英便带了丫头去,她周身流光溢彩,光辉得如一抹云霞。
陈酿心道:这孩子说话没头没尾,只怕是有甚么难处,又不好同他讲。他也不说话,只转头看着七娘。
“事关陈小先生,我不能私行做主。表姐先去,待我问过就来。”
“琳琅琳琅,去同母亲说我病了,不好同姐妹们一处。”
陈酿见她这幅模样还是第一回,畴前虽说调皮,到底礼节全面。她轻咬披帛的模样倒自有一番风骚,但总不是官宦闺秀的礼节气度。
“有何奇怪!”那小娘子哼了一声,“倒是你,这副清素模样,外人还当谢府败了呢!”
别的也便罢了,她们如许的小娘子,绫罗金饰、好菜玩物哪有比不过的?
“这又是闹甚么?”琳琅笑道,“朱小娘子一来你就病,昨日还好着,谁信来?”
偶然风过,总有竹叶临风飘飞,落在案几、宣纸上,他倒似不觉,只由它们在,不扶走,亦未几谛视。
她只拉了琳琅道:
“眼瞧着是远亲的表姊妹,怎的见面就闹?”
七娘这里倒是乌云密布,本身丢脸便罢,可陈小先生的面子,总不能毁在本技艺上。
“听闻姑父给你请了新先生?你是看不上张夫人呢?”
琳琅忙追着她劝,却听屋外一声唤:
且不说府外人杂,便是整日玩耍,到底辛苦,小娘子们也不大经得的,倒孤负了满园秋色。
七娘方悄悄至小书房,陈酿公然在此。隔着山川画屏,只见他着一身竹青素布春袍端坐案前,窗前几竿竹影映上肩袖,倒似画上的。
只见一锦衣少女直往七娘屋里去。她面敷桃花妆,头戴百花冠,身系五彩留仙裙,鎏金禁步如她声音普通清脆。
自六娘嫁与王二郎,府中只得七娘、八娘二位小娘子,就着节庆日子,也太冷僻了些。
本日瞧她兴趣颇高,不知又要何为?朱凤英只独自坐下,翻了翻七娘的书,笑道:
陈酿的话有些峻厉,七娘猛地愣住。她放下披帛,端方立着,又像初见时的阿谁官家闺秀。
“七娘!七娘!”
上巳一过,很快便是花朝。女子向来爱花,花朝天然成了小娘子们最爱好的节日。
平凡人家的小娘子这一日老是结伴观花去,郊野、梵刹、道观,皆是观花的好去处。
七娘心道:陈小先生只觉她率性混闹,本身又何必回嘴,白叫人笑话!
七娘心道,既在自家,又有何不去的事理?只是去了,免不得又被表姐一番嘲笑。
七娘自知凤英讽她功课不佳,只讪讪道:
“既有赌注,赢了天然好。如果输了,愿赌伏输,方为君子之道。”
“便说我不耐烦见她的。”七娘嘟嘴只不看她。
“哎!摆布怪我不长进。”
“既换了先生,想必功课大有进益。”她又去拉着七娘,“本日姐妹们约着在你家斗诗,你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