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高高刺向头顶天空,乌云翻滚中一道道惊雷滚滚而来,瞬息间无数雷霆落下,那刹时六合里一片乌黑。
右手持木剑,左手掐剑诀,低头向院墙外看去,只见小院四周鬼影重重,一张张麻痹冰冷生硬的面孔也正昂首向他看过来,一个个双眼浮泛乌黑,好不渗人。
“孙儿啊孙儿,你这射中劫数端的短长啊!”雷不冬说着人已经走到堂屋,长剑放在脚边,双掌合十对着观音神像膜拜下去,“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本日弟子雷不冬为救我雷家这单传一脉,不得不破印动用那东西,望菩萨谅解!”
“尔等邪灵鬼祟,还不速速退去,如若一时游移,犯下大错,就休怪老夫这剑下无情,斩你们个魂飞魄散!”雷不冬桃木剑前点,背后阴云无声翻滚,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大胆孽障,还不速速滚蛋!”雷不冬长剑前点,直刺儿媳眉心,却被儿媳一个翻身跳到一边,婴儿砰的一声摔在床上不见半点动静。
“桀桀桀”儿媳口中不断收回怪笑,竟如壁虎一样手脚抓着墙壁直上头顶,脑袋垂下看着雷不冬,蓦地手脚撑墙弹开,翻身扑了下来,一双爪子指甲足有三寸多长。
青山界,直隶省与豫南省交界之地,太行山脉西麓一片近乎原始的丛林,群山连缀。
雷不冬排闼回了院子,恰好碰上喜冲冲从屋里跑出来的自家儿子,一个长相平平、诚恳巴交的中年人,满头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拉着雷不冬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老爹,金洁生了,是个带把儿的,我们雷家有后了,您白叟家抱孙子了。”
“快快进屋去,护好金洁和我那孙儿,这个给你以防万一。”雷不冬回身从怀里取出一张朱砂黄纸镇魂符塞进自家儿子手里,一把将有些惶恐失措的儿子推回屋里。
雷不冬一眼便看到伸直在墙角的一点婴魂,“过来!”,伸手隔空一抓,还没等杜康反应过来,那薄弱中眉心一点金光的婴魂就被雷不冬抓在手里。
此时天气蓦地窜改,漫天雷霆沉寂,只要大雨瓢泼,冷风吹斜雨线,还没来得及关严的院门外仿佛站着一个怪人。
咔嚓!又是一声,头顶炸雷滚滚,电蛇扯破无尽黑夜,豆大雨水噼里啪啦洒落下来,与此同时,一声宏亮婴儿哭泣声自屋里传出,竟然模糊压挡住了震耳雷声。
“晓得,晓得…”雷不冬也是一脸老怀得慰的浅笑,手捻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子,右脚方才迈进门槛,俄然神情一凝,猛的转头看向院门。
伸手从堂屋供桌(供桌上有一尊白衣观世音菩萨神像,莲台下有一块被红布挡住的锦盒,一尊青铜香炉摆在正中,在香炉与锦盒之间有一剑架,架上横陈一通体赤红的桃木宝剑)上抽过桃木剑,大步闯进院里,一脚狠狠跺在地上,一蓬水花四溅,雷不冬人已经翻身上了屋顶。
法咒持过,婴儿眉心一个鲜血勾画的敕字已经成型,婴儿眼皮动了动,一声哭泣响彻整座小院…
张手一下将那婴魂也抛进婴儿体内,手指按在婴儿额头,“天清三魂,地安七魄,真灵护佐,灾劫无多,敕!”
雷不冬一个头磕在地上,剑尖悄悄一挑,红布飞起,伸手将锦盒抓在掌中,回身回了屋里,五指收紧,锦盒皴裂,一颗龙眼大小黑红色肉丹跳了出来,竟然传出连续串古怪吼声,雷不冬不为所动,手指捏住肉丹塞进婴儿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