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施耐德定时登门拜访,贺强去大门口接了人出去,引入内堂与李继峰相见。两人酬酢几句以后就各自入坐,下人奉上茶水以后,堂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既然没有充足的运力,那么他们为何又要冒死探听福广一地本地权势的环境?李继峰以为这是施耐德耍的又一个小把戏,想要借此来追求某些好处,比如说跟某个大的海上权势搭上线,然后直接向其出售军器、私盐等等物质,如许一来便可省去“福瑞丰”这其中间环节,海汉人便能从这些买卖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那如果我说,郑一官最后会在这场争斗中取胜,你感觉如何?”施耐德含笑问道。
海汉人的生长速率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感,从崖州方面第一次传回关于海汉的动静,到现在才不过三个多月罢了,这些海汉人的买卖已经从崖州扩大到了广州,并且还筹算进一步向北生长。但同时李继峰也很清楚,海汉人目前大抵并没有向北扩大的真正气力,因为据他所知,那位善做买卖的施先生比来还在市道上买船,这就足以申明海汉人仍然严峻贫乏运力。
李继峰思考半晌以后开口道:“贵方看好郑一官,可有甚么来由?须知现在红毛人两不相帮,而许心素背后又有福建官府撑腰,鄙人实在看不出郑一官有甚么取胜的机遇……或许贵方是以为一两年以后,战局窜改,情势急转直下也难说,但鄙人却不敢妄下结论。”
如果不是看着军器买卖利润丰富,贩运一门炮就有几百上千两的毛利,李继峰必定不会容忍这些海汉人干与自家的买卖。毕竟福建那边战事频繁,军器买卖是能够耐久做下去的好买卖,李继峰即便跟海汉人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为了此后能够从福建那边接到军器订购大单,李继峰决定先忍下这口气。
颠末明天在驻广办的参议以后,施耐德对于应当如何停止这件事已经有了比较通盘的筹算,当下便向李继峰讲解起来。
以十七世纪的现有前提,当然不成能把白沥岛再复原到二十世纪的军事堡垒状况,那种改天换地的大工程可不是目前的扶植程度能够完成的。不过要想在这些岛上设立小范围的军事据点,倒也不是甚么太大的难事。
施耐德点点头道:“我就拿福建为例来讲,‘十八芝’跟厦门的许心素兵戈打了也快有两年了吧?”
施耐德点头道:“这可不是妄下结论,是颠末我们周到考据以后的推断,不消比及两年后,就在来岁许心素就会兵败中左所,并且他本身的性命也会丢在那处所。你不消这么惊奇地看着我,这件事是必然会产生的事情,如果我们把兵器卖给‘十八芝’,那么许心素很能够连来岁都撑不到就会得胜。你晓得那意味着甚么吗?”
对于这两个要求,李继峰还是有必然的思惟筹办,不过对施耐德所解释的启事,他并没有完整信赖。海汉人固然很讲信誉,但并不表示他们是一群很呆板的人,恰好相反的是,海汉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其目标,只是偶然候他们所采纳的手腕让人看不清其目标安在罢了,就如同现在的环境一样。李继峰以为施耐德所说的“海汉执委会需求评价风险”只是一个借口,同时这个借口还为本身这方能够会采纳的分歧作态度筹办好了应对办法――届时施耐德便能够用“执委会以为福广海上航路风险过大”之类的来由,堂而皇之地回绝跟“福瑞丰”在福建乃至更北边的本地省分合作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