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龙叔翻了个身。仿佛是感知到离别的时候即将到来,他竟缓缓地展开了眼睛。“小龙?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觉?”
“黎天华被杀那天中午,他的办公室里有被人翻动过的陈迹,但是并未丧失任何贵重物品。翻动办公室的人是你吗?那本日记是在阿谁时候拿到的吗?”
“甚么意义?今后你就不管我这个糟老头子了?”龙叔半开打趣地问道。
挂断电话,顾淞迷惑地问小龙,“黎天华的日记本为甚么会在你手上?”
“爸……”小龙的内心有很多很多话想对父亲说,但是一张嘴,统统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对峙了半晌,他好不轻易才挤出一句,“爸,另有一天就要做手术了,你多保重身材,好好照顾本身。”
凌晨0点28分,龙叔正躺在病床上睡得安稳。不知是因为劳累过分还是病痛折磨,这个方才年满五十岁的男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算了。”小龙摇了点头,“这些事现在提及来都没成心义了。实在这一次的案子如果能胜利骗过警方,我底子就不筹算跟小柒摊牌。归正我的仇已经报完了,现在只想快点儿带着我爸分开这座都会,开端全新的糊口。过往的那些恩恩仇怨我不想再计算了,只是……”小龙用绝望的眼神地看着顾淞问道,“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遇照顾我爸了,是吗?”
三户人家,两代人,为了爱恨情仇胶葛了二十五年的时候,落空了那么多贵重的生命,启事是一名斑斓的少女投河身亡。但愿这一次是真正的闭幕,但愿今后今后,活下来的人能够好好珍惜他们的生命。
顾淞扶着将近瘫倒的黎夏,持续问小龙,“别的两名受害者也是被你殛毙的吧?”
亲耳听杀人凶手报告了作案的颠末,黎夏已经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设想着那把冰冷坚固的铁锤一下一下砸在父亲的脑袋上,收回颅骨碎裂的声音,黎夏的心也跟着被砸得粉碎。
“你们……”小龙已经认识到警方在他家里做了些甚么,脸上的神采由最后的惊奇变得发急,最后竟有些豁然了。
做完这一系列的行动,小龙晓得本身已经不能再持续逗留下去了。因为每多待一秒钟,贰内心的不舍便又增加了几分。“爸,你睡觉吧,我出去抽根烟。”小龙说着回身朝门口走去。
顾淞给小龙带上手铐,押着他分开屋顶露台,柒夜扶着孱羸的黎夏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将近进入电梯的时候,小龙俄然用哀告的语气对顾淞说道:“顾警官,能够让我再去看我爸一眼吗?”
“很遗憾……”顾淞不晓得该说些甚么。他为面前这个赋性仁慈,但却被仇恨冲昏脑筋的年青人感到哀思;为病床上阿谁身患沉痾,落空老婆又即将落空儿子中年男人感到哀思;为纯真无辜,被父亲棍骗了十二年的黎夏感到哀思;也为痛苦背负奥妙,活在懊悔与自责中的柒夜感到哀思。
是啊,作为杀人犯的女儿,她有甚么资格去诘责小龙,又有甚么资格去仇恨对方呢?但是,父亲为甚么要杀人?他跟小龙的母亲何怨何愁,黎夏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