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偏头一笑:“我晓得啦,我对刘彻是再无眷恋的。”她不能困在幽冥中,眼看旁人一个个投胎去,她也得了断前尘,奔向重生。
胡瑶虽是妖精,对女人的痴念倒有些心得,她怕阿娇跟狐中前辈普通痴心,再次劝她:“你千万记得投胎要紧,可千万不能与他胶葛。”
阿娇伏在刘彻耳边,利用他道:“瑶池当中还欠金屋一座,陛下冲弱之语,乃是登仙秘法。”
阿娇跺了两下脚:“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刘彻竟半点也不怕她,不但不怕,连心虚都没有!的确能把死鬼生活力活!
胡瑶听她这么才安下心来,高举犀角,引阿娇往汉宫去。
情字一事,究竟何必?
“我说了甚么话不算数?”刘彻脸上是阿娇从未见过的神情,畴昔他高不欢畅,阿娇一眼就能晓得,可这会儿她却辩白不清刘彻目光中的意味。
人老多忘事,近前的事越来越恍惚,可年青时的事却越来越清楚,他一认出阿娇,幼年时的事便涌上心头。
“有了金屋,就能登仙?”
阿娇换下红衣,穿得就似九重天上的仙娥,她的陶俑侍女也变幻模样,抱着琴瑟琵琶,仙乐风飘当中驾着仙舟而来,在未央宫外请刘彻登舟,引他去看“蓬莱瑶池”。
一柱香的时候已经畴昔了一半,阿娇不能放弃,她扯着刘彻的袖子,撒娇说道:“你许我金屋,为何不给我?”
她纸鹤传书奉告阿娇,一妖一鬼趁着夜色出了幽冥。
刘彻悠然醒转,未央宫中烛火透明,内监陪侍也一一醒转,他问:“我睡了多久?”
刘彻的脾气,没人比阿娇更晓得了, 她晓得归晓得, 可向来不肯意顺着他, 现在为了投胎, 临时忍耐。
一进光圈便能瞥见刘彻,他盘坐在几案前,桌上地上高烧巨蜡,案上摊开一册竹简,他年纪虽大,腰背却直,还是如年青时普通秉烛夜读到半夜。
可一共就只要三次机遇,第一次没成,余下两次需求紧紧抓住机遇。
刘彻似迷似惘,还真为把戏所迷,跟着阿娇登上仙舟,阿娇感喟一声:“天机本不成泄漏,可你我旧恩未断,你苦苦寻仙却不得法,我才奉告你登仙的法门。”
阿娇有鬼引批条,在光圈当中尚能存身,如果平常鬼怪,这金光映在身上如同火炙,立时便会魂飞魄散。
一柱香的时候还未畴昔,可胡瑶的神通支撑不住了,仙舟来而复返,送刘彻回到未央宫。
妲己虽误了成汤江山,但却真敬爱上纣王,她在何如桥边等了商纣王多年,非要同他一道走何如桥,拼却千年的修行,也要在三生石上刻下他们俩的名字,今后生生世世当伉俪。
立时便有茶盏递上前,白玉手托着白玉盏,一时竟分不清哪一个更白腻些。
胡瑶法力有限,只能造出一片幻景来,并不能引刘彻真的登上仙山,只能了望那藏在海色霞光中的琼楼玉宇。
半晌温存过后,刘彻轻笑:“冲弱打趣如何当真?”话音未落,掌烛小监手上一抖,剪得灯光“噼啪”爆响一声,将刘彻从梦中惊醒。
阿娇凭他抚摩,他的手粗糙了,人也老了,可如果光看他的一双眼睛,却半点也不显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