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晔已经走到那一整面的药匣子前，顺手翻开了此中一个抽匣，捏起内里的一撮药粉，搁在鼻尖闻了闻。
欺侮人家的先师，这实在应算是犯了大忌，苏郁岐却不管这些个，余稷心有气愤，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压下。
那小伴计局促道：“我……我忙着看火来的，没瞧见。”
“我请来的巫医。我在钦天监迟误了些时候，定然是他本身走迷了路，云湘王爷，你派人去找找吧，别让他去了甚么不该去的处所。”
“啊，也不是。”
到了内殿，众太医已经被斥离床前，远远地跪着，容长晋的床前只站了陈垓和玉富二人，玉富手里捧着药碗，还没有给容长晋喂药。
余稷不敢说甚么，只能做了个陪笑的口型出来。
苏郁岐指了指床上已经累得转动不动的小天子，对余稷道：“国师，你去看看皇上，是不是中邪了呀。你比较善于这个。”
丹房里陈列极其简朴，除了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再就有一个置物架，置物架上放着一些道家用品。
苏郁岐弥补道：“是一个戴面具的人，穿戴极广大的袍子。”
苏郁岐和余稷走在前面，附在余稷的耳边，悄声道：“幸亏把从你那边顺的东西给了我的侍从了，不然得被云湘王爷嘲弄死。”
皿晔拍了鼓掌上的药粉渣，“鄙人孟七，是个大夫，闻见药味就起了猎奇之心，擅动国师的东西，请包涵。”
余稷不敢违背苏郁岐的号令，只能放下皿晔这头，回到苏郁岐身边。
走在余稷身后的皿晔也把目光朝着卦签斜了一眼。苏郁岐并没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甚么信息。
苏郁岐一手拿着洞箫，一手拿着铜尺，往外走。
余稷一转头的时候，却俄然不见了皿晔。内心蓦地一惊，问道：“岐王爷，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孟先生呢？”
“小老道都忘了是甚么时候搁了一管洞箫这里了。岐王爷如果喜好，固然拿去便是。”
“你师父该不是个神棍吧？”苏郁岐讽刺了一句。
“卦……卦签上说，为别人做嫁衣裳。”
苏郁岐哈腰拾起卦签，看也没看，就递给了余稷。余稷接了，搭眼看去，神采便有些发白。
苏郁岐笑了一声，道：“孟先生是个医痴，瞥见不熟谙的药材就非得要看个究竟，你就让他看吧。归正你这里这些药材也没甚么好宝贝的。来来来，你来看看，这个阴阳镜我如何瞧着和别的阴阳镜不一样呢？”
“见过宰辅大人。”余稷作揖施礼，一派慎重恭敬。
“你还是个爱保藏的。这东西也瞧不出甚么用处，刷洁净了做个镇纸倒还不错。”
苏郁岐边大步往外走，边道：“不是说了么，他有能够去帝寝殿了。快走吧。我找你是首要的事。”
“这算甚么卦签。国师，这卦签谁给你写的？肯定不是在哄人么？”
“帮我算一卦吧。要如何算，摇签筒是吗？”
余稷陪笑着，持续陪苏郁岐瞧置物架上那些物事。苏郁岐又瞧上一管洞箫，搁在唇边吹了几声，箫声哭泣，不成调子，“嘿，我不会吹。不过这玩意儿拿着附庸风雅还蛮好的。国师，这不是道家的东西吧？你保藏还蛮丰富的。”
一番话暖心暖肺，容长倾和顺地点点头，挪回椅子前，却没有再坐下，只是找了个不碍事的处所，目不转睛瞧着苏郁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