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成念看两人神采不太对,不敢多问,闷声用饭。
他手上托着皿晔的那枚玉佩。阳光照出去,玉佩披发着暖色的光。可见这是块上好的玉,只是表面看来雕工不那么精美。
面前的这一座宫殿,不大,花草扶疏红墙绿瓦,颇见几分精美,秋风起,黄花落叶一起飞舞,像纷飞的胡蝶普通。
尹成念惊奇:“认亲?七哥本来就是七皇子,这亲还用认吗?”她不由瞧着孟七嗔他:“七哥竟然是毛民的七皇子,真是瞒得我们好苦。”
皿晔淡淡道:“走吧,离皇宫还远着呢。”
孟七从腰间解下出入宫禁的令牌,给侍卫确认过,侍卫又问:“这两位是……请七皇子包涵,宫规森严,奴下不敢有违。”
“行了,出来吧。”皿晔没有多看一眼院落中的精美,抬脚往里走。
天子孟琮在内廷,容公公将他们三人带到内廷,停在一座宫殿前,道:“到了,皇上在内里呢,三位请进吧。”
“你个故乡伙,少来,把我推火坑你于你有半分好处么?”孟七半真半假地斥他。
皿晔仿佛踌躇了一下,才道:“父不详,我随母性,孟玄。”
“实在,你长得很像燕明。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的确就和燕明的一模一样。你一出去,朕就晓得你是谁了。那么,你明天是为何而来呢?来认亲?还是另有所图?”孟琮那一双厉眸直勾勾望着皿晔。
外廷的保卫是不能随便进内廷的,侍卫出来将玉佩交给内里的人,便出来了,道:“七皇子,烦诸位稍等半晌,等内里的动静。”
“哦。”尹成念从速闭嘴了。
孟七正要发作,皿晔拦住他,道:“如许吧,你出来禀报一下,把这个给皇上瞧一瞧。”他从颈间将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侍卫。
“七皇子谈笑了。依老奴说,诸位皇嗣里,论见地论气度,可没个能比得过您的。”
“哪个皇室的水又不深呢?”孟七悄悄叹了一句。
到宫门口,守宫侍卫将三人拦下来,见七皇子在内,跪地施礼:“七皇子,请出示令牌。”
皿晔眸中微微有冷意,调侃一笑:“去认认亲。”
尹成念吐了吐舌头:“哦,晓得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七哥,你也怕你父皇吗?”
皿晔道:“这位是我的侍女,姓尹。”
孟七紧走几步,跨入殿中,撩袍跪倒:“儿臣叩见父皇。”
孟琮还是在盯着他的脸看,如果他的眼睛是两把利剑,那皿晔的脸现在怕是早就已经满是洞穴血肉恍惚了。
“嗐。老奴可不敢。”他那一头的白发岂是白相与的?那峭壁是身份和聪明的意味。一个寺人,在这类年纪,混到如许的职位,没有点超出平凡人的脑筋又岂能办获得?
这里他模糊是有些印象的。六岁时,他母亲将死,寄父带他来这里看他母亲最后一面,是偷偷潜出去的。当时候,这里就如孟七说的普通,萧瑟破败,当时他母切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描述干枯甚为瘆人。现在想想,那或者也是假象。
约莫是年久未补葺,三个字的金漆已经有些脱落,暴露班驳的墨迹。
踏上青砖砌成的台阶,便闻声内里传出个宏亮的声音:“老七,你还记得这里有个家,家里有个爹呀?”
孟七便站起来,道了声谢恩,站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