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他低声说，然后吟诵出咒文，融入灯火背后的暗影中。
不知不觉间，一年中的第二个月份已然过半。
只要少数人晓得，那位「旅团」的前成员，还是圣·莱昂诺斯的「天选者」——由「光之主」亲身承认，且授予祝贺的优良信徒。不管气力还是在教会中的名誉，海兰西雅都是帮忙他的最好人选。只是他目前的筹算，还不想奉告那位指导着他在教会一起生长，乃至在他看来，比本身更合适教皇这一名置的，至好老友的女性。
时候已过半夜，恰是万物安宁之时。当然，如同教义中所述，不管何时何分，「光之主」都始终谛视着这片大地，以及其上的统统生灵。
“深夜喝酒，这仿佛不太合适教义。”他暖和地说，“不过，你该当不会为此责备我吧。”
奥斯华德不由点头苦笑。那是他完整不想去思虑的部分，但是，棍骗本身毕竟没甚么意义。
中年人的声音就此停歇。他合上手中的书，目光持续落在封面上，那边是「光之主」的圣徽。
“没干系。”奥斯华德站起家，理了理身上柔嫩的袍子，“能够和你聊谈天，真是件不错的事。”
“的确如此，因为我不是她。”坐在他劈面，身披白袍的中年人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话语间猜到了他的设法，“不过，你不是那种随便溜出事情岗亭，来找我喝酒的人，奥斯。”他用右手重抚着左手的手背，“以是，我想，你已经有本身的决定了吧。”
卡兰脸上的笑容缓缓隐去。他站起家，从书架上取下那本「光亮福音·后篇」——圣·莱昂诺斯接任「神使」以后，由历任教皇记录并整合的谕示。他轻抚着有些陈腐的封面，然后将它翻到最后的某一页。
白袍的中年人抬开端，神情看不出责备或附和。
奥斯华德凝睇着面前的杯子，杯中映出他紧绷的脸。
如果是普通的教徒，八成会痛骂他疯了。换成海兰西雅，弄不好还要‘补缀’他一顿——就和五十多年前，他方才成为正式修士，因为年青而惹出祸事时那样。
但是现在，曙光城宽广的街道上，几近看不到一个行人。颠末数次扩建，范围仅次于永昼城的纯白殿堂，也燃烧了绝大多数灯火。巡查的修士偶尔走过，手中施予了神术的火把，仿佛降落到空中的群星。
最后一项惩办是每一任教宗的特权，仅会付与犯下严峻错误的信徒。不过，具有这类力量的或许不止他一人，奥斯华德心想。不管是剥夺了「黑鸦」施法才气的那名叛教者，号称信奉「天之主」的库伦·达尔；或是圣殿骑士的第二位，对于神术的了解远超凡人的「银色女巫」，想来都有着近似的权能。
圣莱昂的教义相称宽大。明白「制止」教众停止的，根基是人间公认的罪罪过动，如盗窃、掳掠、无端伤人之类。对于犯下此类错误的信众——以及教国境内的非信众，教会都可利用调查和审判的职责。按照罪过轻重，错误者遭到的惩办包含禁闭悔过、罚款、无偿劳役、乃至辞退教籍并剥夺与「光之主」的联络。
“但是，那是做不到的。”白袍的中年人微微眯起眼睛，“与帝国的战役才结束不久，不会有谁甘心等闲放弃主权。就算筹办万全，我们也没有与全部大陆为敌的兵力。”
间隔大圣堂不远处，一间朴实的民宅透出暖和的灯火。屋内的两人相对而坐，面前各摆放着一只高脚玻璃杯，内里是淡黄色的廓清液体。位于靠近大门一侧的那人抬起手来，揉了揉额头，暴露有些自嘲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