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昭亲身到厨房上,取来捣罐,用烈酒代替朱砂,混着蛇胆细细杵碎,为了按捺腥气,还特地加了几位香料。
昂首望着垂垂暗淡下去的落日,再低头看着满地狼籍,薛妙揉了揉磕痛的手臂,欲哭无泪,“流年倒霉,真不该上山的…”
公然,白衣捕蛇人的脚步停下了。
固然在如此景象之下,出于爱美之心的本能,薛妙妙的脸,竟然不争气地红了一片…
或许是她天生的清纯模样,看上去增加了很多的可托度。
城中改制换新,衙门清除,商户挨家盘问,城中到处可见卫队巡查,高头大马,非常威武。
这类痛苦,每隔一月便会发作,他已接受了三年的折磨,只能以毒攻毒。
而兰沧王再一次用铁血手腕,完整将清远城支出囊中,为新君所用。
时近傍晚时,病人垂垂希少,此时门帘掀起,紫檀串珠叮咚碰撞,来人锦衣貂裘,一派贵胄风雅。
兰沧王眸中寒芒乍现。
傅明昭蹲下来,与他视野齐平,正看到清纯如雪的一汪清眸。
“不知是何人,竟有此邪物?只要将军一句话,部属马上便将人拿来。”
抱着一筐鱼腥草,摸索着按原路返回,那人早已不见踪迹,她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城去。
薛妙的眼睛并不是极大,但眼尾微微上扬,似桃花普通,但桃花眼足是风骚姿势,可她的眼睛却纯洁见底,不夹一丝尘垢。
闻声朱砂二字,薛妙不由顿步,猜疑地昂首,“朱砂,要来何用?我们医馆没有此等烈性药材。”
夜深人静,傅明昭正在秉烛看书,只听闻院中一阵极清浅的响动,节律的马蹄踏步的声音从院别传来。
就在薛妙束手无策时,捕蛇人已然戴上蓑帽,信步往南下方向而去。
岂料他涓滴不为所动,傲视一眼,只留给她一记疏淡的神态。
此人,还真是偏执傲慢的能够…
他投来一道淡薄的目光,也不像是在看她,“不需求。”
存在感低的远不如那几颗小东西。
“将军返来了?”她眼中似有幽光,在提到兰沧王时,就连神情也变了。
月华之下,透着幽碧色的短打锦裳,蓑帽下是一张丰神俊朗却显得格外冷酷的脸容。
秋桐悄悄靠过来,便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嗳,你说这公子周身气度,身份奥秘,威武不凡,他会不会就是兰沧王?”
薛妙挑眉,投以一种了然并带着怜悯的目光,“原不知兄台另有此等隐疾,待我净手便去下方剂,只是此乃独家秘方,代价不菲…”
因为出门急,加上薛妙妙本身就没有多少积储,医馆里一个月也就是七钱银子的工筹,这笔钱算是她的“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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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昭回以不屑的笑容,“本公子身强体健,生龙活虎,好的紧,这药是替别人抓的。”
风过竹林,簌簌作响,温馨的秋夜里偶有飞鸟振翅的声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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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脑中,尽是凤凰谷明晃的月色,深谷幽潭,兰花芬芳芳香。
笑,如何会是这模样的?
若不是本日再次见到此物,傅明昭几近要觉得三年前那一场旧事,不过是一场幻觉罢了。
当日中午阳光暗淡,情状惨烈,血水染红了空中,血腥之气十里不散,一时城中大家自危,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