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久久没有人回话,牵着新月儿的郑司音不耐烦地跺了顿脚,叱责小大夫说:“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洛北平时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到底有甚么用!”
猛地被胡洛北推开,胡洛北大步走进手术室,病床上,乌黑的床单已经拉了上来,遮住了病人的头脸,胡洛北伸手去,想要拉开确认,却如何都狠不下心,手到半空中,又狠狠地收回来。
胡洛北抱住头,他不记得了,他也不想记得!
一向到他站到这里,站到病床前,看着沉默的床单乌黑,内心才恍恍忽惚浮起第二个动机:她至死都恨着他。
他赶不及,他从露台上往下看,就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影子,这么小,这么远,远到他看不清楚她最后的神采。他冲下去的时候,就只剩了一滩血,人已经没了,被救护车带走了,就只剩下血。
她在花丛中,朝他招手:“洛北洛北你看,昨晚玫瑰开了!”
阿谁叛变他,伤害他,对不起他的女人死了,奇特的是,他这时候想起的,却不是她叛变他,伤害他,对不起他,而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我要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的孩子偿命!”
这个家是莫子茜一手一脚安插起来,每件安排,每件家具都像是有声音有影象,莫子茜是个无处不在的影子,她在阿谁罗马柱旁,摸着下巴深思:“我们做个甚么浮雕好呢?做只小天使好不好?”
就算他躲进梦里去,她也还是死了。
屋子里俄然变得空空荡荡。其实在这之前,因为宝宝的病,莫子茜长时候住在病院里,并没有返来过几次,但是不晓得为甚么,当时候他不感觉空,现在环顾四周,只感觉这个家里,空得可骇。
但是有人应当晓得。
他的老婆,至死都恨着他……
新月儿却直扑了上去,哭着喊:“爸爸、爸爸你如何了?”
那是如何凄厉和绝望的一句话!
“洛北、洛北!”郑司音急得猛按门铃,但是门里跟死了一样沉寂。
而她本身,越来越快地掉了下去,像只断线的鹞子,然后――“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