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雅吗？"袁克放俄然呈现在她身后，饶有兴趣的问。
她这急欲抛洁净的心机惹得袁克放老迈不痛快，可爱这身无二两肉的妇人的确把他当作大水猛兽。可再不欢畅，他面上还是笑着：“余夫人真是豪放，我也不废话。余夫人，你看就绣这幅如何――”
她往左挪两步，他也往左挪两步；她往右走两步，他也往右。
“那也太浅显。”袁克放连连点头：“俗气之物既显不出我的诚孝也白费了余夫人的无双绣艺。”
"春姨――"
一赫眨巴着眼睛，大不太能了解他话中的含义。他口口声声的“新文明、欧化之先河”不由让一赫想起明天陪在他身边的女子，西洋裙子，羽毛头饰，中不中，洋不洋。
“总长想绣甚么送给老夫人？松鹤延年、寿星捧桃？”
“余夫人既然来了，如何急着走哩。”他笑着踱到书桌前，苗条的手指在书籍上扒拉两下：“不如我们现在就把绣作的主题定下如何？”
“不错。”袁克放微微一笑：“西风东渐，新文明之花到处开放。我们再绣一些寿桃、仙鹤不是贻笑风雅吗？我既然担负工商总长这个位置，更要呼应百姓气愿，开欧化之先河。”
一赫咬着牙，面庞红得滴血，想到他是这本书的仆人，必然看过，也晓得书中的内容，就惭愧得恨不得去死。她想骂他：“无耻、卑鄙、下贱！”又感觉不当，那样不即是也在骂本身吗？干脆不理睬他，转过身低着头就想从他身边闪过。但袁克放且会放过这么好的机遇，稍稍挪动步子挡住她的来路。
“啊！”一赫被吓得面色惨白，活像见了鬼，镇静地差点把翻开的册本掉到地上。
袁克放深谙：狗逼急了跳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的事理，笑着退后两步。
"呷――"
那一页正画着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本国房间寝室，一对年青的男女坐在床沿调情。女孩金色长发，珠圆玉润，露着洁白胳膊，无穷和顺靠在男孩肩上，她上披红色轻纱下身着红色萝裙，无一例外的是衣物下的身材表面一清二楚，便是胸部的乳晕都模糊可见。更不消提那男孩，除了肩膀上一块蓝色领巾，满身高低一根纱没有，坐在床沿，手持竖琴密意回望身后的少女。
她骂一句“无耻荒淫”，回身要走，行到门口，又忍不住返返来。摆布无人，大胆地快速翻看起来。她的手抖得短长，心在狂跳。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那些西洋画片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