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一赫，酒香还怕巷子深哩！干系好总比没干系强。”余冰臣小算盘拨得“啦啦”做响，他的心眼大着，袁家在都城是响铛铛的人物，每年的礼服用度都是不小的开支，他做的又是布料、生丝买卖，如果能在此平分得一杯羹，何愁财帛不如水来？“一赫，你看浅碧都忙着赶制新衣，你也去做两身？”
余冰臣架不住鼓励，在自家的花圃治上两桌酒菜，邀上一班伶人吹拉弹唱，算是回请袁克放。
太可气、太可气！
“不吃、不吃！”一赫烦躁地在躺椅上踢腾，冲春姨大嚷：“你出去！快点出去，不要来烦我。”
一赫满心郁结，孤零零一小我待在房间生闷气越想越气。
“那――如何敢当、如何敢当！”
一赫没去，但也被不长进的哥哥气得够呛。心浮气躁，绣是如何都绣不下去，干脆扔了针，拿本闲书打发时候。
“不成、不成――”
“不必了，我又不出去见客，置得新装也是华侈。”
她的小屋离花圃比来，就在间壁，花圃里不时候刻传来吴侬软语，软玉怀香男声女声异化而来句句落到一赫内心。
一赫脸绷得紧紧，碰得余冰臣一脑门子灰，他支支吾吾反复：“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天你是配角，他但是特地过来看你刺绣的――”
沈右横被鼓励得轻飘飘的飞起来，嘴巴边的哈达子都掉下来，拉着费慕白的手不放。
“夫人，吃点东西吧，你明天甚么都没吃哩！”
“沈兄，你看袁总长这小我如何样？”
一赫说到做到，袁克放到临的那天，不管谁来请她，她都待在竹园里纹丝不动。
“没想到袁总长带的侍女也如此落落风雅，不但标致连琴棋书画都难不倒。”
男人应酬，没有不逢场作戏的。
“你别走啊，再给我说说，给我说说――”
费慕白呵呵干笑，沈右横看他这笑大有异味，忙靠近了问：“费兄，是不是――”他的手在底下一划。
之前议论过的画、诗、字早扔到爪哇国去了。
费慕白忙握住沈右横的手，小声道：“沈兄，有些话你我是知己，我才大胆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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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袁总长不远千里从北平而来求你妹子的绣作，大要上是求贤若渴，实在吧，我感觉……他对你妹子……”费慕白没把话说完，只在他面前把手一碰，做一个亲嘴的姿式。
天下上竟然有这等无耻、可爱、滑头、恶棍的人！把女人做物品一样送来送去。亏他每天在报纸上鼓吹的“新世纪、新文明、新女性、新反动”，巡捕房如何就不来管管这大要道貌岸然内底男盗女娼糟蹋女性的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