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仁民含混地承诺了一声。
“志元，你明天早晨为甚么如许悲观？”吴仁民健忘了本身的痛苦，怜悯地问道，一面伸脱手捏住高志元的一只微微颤抖的膀子。
“毫不能够！”吴仁民果断地说，这是对高志元的前面的话的答复。他走去在桌上摸索到一根纸烟，又擦燃了洋火。一线火光照亮了这个暗淡的房间的一部分，但很快地火光就没有了。洋火头带着烧焦的伤痕，有力地落在地上。接着他的脚就往洋火头上一踩。因而谁也健忘了那根洋火曾经燃烧而照亮房间的事，只要在纸烟头上还燃着红的火。
吴仁民痛苦地想：“一样的灾害把我们两个连在一起了。”他唯唯地应了一声。
“是我，女人熊，”他打动地承诺着。他还想说话，但是有甚么东西堵塞了他的咽喉。他只是冷静地跟着她进了房间。
“我走了，”吴仁民俄然站起来，自语似地说。
“畴昔的事还提它做甚么？”他带着谦善的笑容说。其实在内心他却悄悄地说：“说下去罢，你的声音是那么和顺，你的故事内里带着那么多的温情……”
“熊智君……”吴仁民折好信纸梦幻似地把这个名字接连念了两遍。
“看这笔迹，必然是女人写的，”方亚丹带笑说。
高志元走到窗前把寂静的胡衕和宅兆般的花圃望了好久。俄然他把身子紧紧地压在窗台上，用力在那上面揉了几下，口里收回嗟叹般的、压榨出来似的声音说：“我的腰又在痛了。我这类痛苦，这类琐细的痛苦，总没有闭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