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容不敢动,直直的站在廊下看着面前挂着的厚重的夹棉门帘,朝晨的温度很低,她冷得瑟瑟颤栗,未几时从里间钻出一个丫头,头也不抬的泼出一盆水来,恰好泼在她的脚上。
百十米外的树上,胭脂看着苏念薇寂静在风中的背影。从背后看去,只看到她头上的珠翠,那沉重的金饰,当真能带给她一丝安然感么?
苏念薇看了她一眼,仿佛在想从哪动手才好,不等曹玉容反应过来,便是一巴掌甩在她白嫩的脸上,“你若觉得本公主是个好说话的,我便要你看看清楚,本公主究竟有多好说话!”
锦儿跟在前面问道:“公主,我们去哪儿?”
“胭脂女人。”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还未完整消逝,一年青男人走到胭脂身边道:“人已经送走了。”
好久以后,她伸手摸了摸那石碑,回身拜别。
好不轻易走到门口,下人出来通传了,却半天也不见返来请她。
“公主!贱妾所犯何罪?”
“胭脂女人?”见她沉默不语,李鹤忍不住提示道:“那女人的事我已经交给下人去办了。公子交代虽则淮王已即位,醉月楼那边,请你还要细心留意。”
近郊的坟岗,到处竖着石碑。苏念薇站在风里,看了一眼麟儿新坟上的土,陪侍的下人都在远处候着,没人打搅,她的眼眶红了又红,终是被风吹落了眼泪。
那年青男人转过甚来,倒是李鹤,“那倒不是,公子说那女人留着有效。”
说完一甩袖子而去。
“贱妾不知。”曹玉容咬着牙应了一句。
“你也别希冀驸马来救你了。”锦儿嘲笑道,“皇上一早就召他进宫,恐怕不到下午是不会返来的。好好跪着吧。”
曹玉容昂首,但觉一股贵气逼人。昔日里从未见过苏念薇这般打扮,本日倒是…她愣了一下,咬牙答复:“不冷。”
“好一个毒妇!”苏念薇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曹氏,“将她拖到内里跪上两个时候!”
苏念薇也不说话,慢条斯理的描了眉,又拿起胭脂细细的在脸上抹匀了,再将嘴唇染了染,这才对劲的放下脂粉盒,道,“叫曹氏出去吧。”
昨日找到那孩子焦黑的尸身,苏摩征得苏念薇的同意,带去平常苍存亡后下葬的坟岗埋了。苏念薇不知麟儿是否感觉埋在那儿过分孤傲,可苏念薇却想着,若只是生于平凡人家,他又怎会小小年纪便已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