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跟前您还装甚么呢?”关素衣嗤笑,“那鹩哥您还好端端地养在宫里,可见多么乐在此中。”
圣元帝这才站起家,依依不舍隧道,“文书已经送到,朕这就走了。夫人,哪怕您乃二嫁之身,哪怕您还带着季子,朕都不弃。只要您现在点一点头,朕他日便风风景光迎您入宫为后,认木沐为义子,悉心教养他长大。哪怕今后您和朕另育子嗣,朕亦一样对他视如己出。”
“朕方才去了赵家,点醒了赵陆离。毕竟是同袍一场,不忍见他被叶蓁蒙蔽一辈子。”
思及此,她长舒口气,内心却模糊有些落寞。
想起被叶蓁恶心到的日子,关素衣心中蓦地腾起一股肝火,讽刺道,“先是替赵陆离养了六七年前妻,现在又想替他养后妻和义子,您要么有当冤大头的癖好;要么就对他爱得深沉,见不得他身边伴着女人。我大胆提个建议,您俩干脆凑一对儿得了,班配!”
“天涯天涯。夫人哪怕与朕近在天涯,只要朕一天未曾具有您,便似远在天涯。您看我二人隔着的这面圆桌,测量下来也不过二尺之距,在朕内心却形同千峰万壑,遥不成及。”他幽幽长叹,神采落寞。
关素衣赶紧将他抱上来,搂在怀里揉搓了好一会儿,又欢乐地亲了几口。回到娘家,不但木沐安闲,连她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这才是真正的重活一回,甚么赵家、叶蓁,都见鬼去吧。
“忽纳尔?是你这混账东西!”关素衣一面挣扎一面用脚根狠狠碾压对方足尖。
“方才拽您是担忧您吃惊后喊叫,召来闲杂人等,待您规复沉着,朕不是很快就放开了吗?”圣元帝摊开双手,神采无法,“朕的确说过远远看您一眼就够了。但是有一个词不知夫人听没听过?”
圣元帝见她果然对赵家没有一丝沉沦,这才放心了,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书,低笑道,“那朕便甚么都不说了,畴昔的事就让它畴昔。朕方才走到半路,俄然想起一件事。朕让白福替您办理了和离分户,却忘了替木沐入关氏籍,倘若赵陆离明白过来,抢先去府衙登记造册,便能与您对薄公堂,争抢扶养权。为免您受他掣肘,朕刚才跑去寻了户曹,命他将一应文书都筹办安妥,盖了印鉴,夫人您细心收着。”
几次演示了三次,夫人才被猎奇心差遣,渐渐走到他劈面坐下,张口便问,“或人不是说只需远远看我一眼便充足了吗?现在又是夜闯内室,又是擒拿恐吓,岂不自打嘴巴?”
如许想着,她冷声道,“天气不早,您该走了。我这辈子断不会二嫁,您趁早死了心吧。”
圣元帝故作哀切的神采立即褪去,嘴角止不住上扬,又缓慢压了压,“夫人放心,在您点头承诺嫁给朕之前,朕毫不会让人坏了您名声。赵陆离晓得您是如何的人,毫不会把您与叶蓁混为一谈。朕与他吃了那样一个大亏,岂能咽下这口气?放叶蓁归家可不是让她纳福去的。”
关素衣明知这是他的激将法,却不免有些受制于人的烦躁。万一他果然喜好跟他唱反调的人呢?要不下回好好与他说话?嗐,瞎想甚么?已经没有下回了,再过几天她便得前去胶州,此生已无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