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率先回神,红着脸在匣子里翻找。金子还在发怔,看惯了素面朝天的主子,头一回见她盛装打扮,实在有些难以自拔。也不知陛下见了会如何?晕晕乎乎中,她闻声主子发问,“现在欢场里最风行的淫词艳曲你会唱吗?”
不过是一件富丽的衣袍,怎就扯上了“感冒败俗”?何况就算感冒败俗又如何?她家世显赫,职位尊崇,只要不屈辱家声,想如何穿不可?
她手里捧着一卷书册,逐字逐句朗读,引得一群学子倾耳谛听、如痴如醉。
“那便好。”打扮安妥,关素衣从床底下取出一个精美的小木匣,又将刚制成的一张□□塞畴昔,低笑道,“这内里是我外祖父酿造的一日醉,以五谷精华、百果芳香淬炼发酵而成,酒味不重,入喉却如饮美酒玉露,只需三杯便可令人酩酊酣醉。这张□□乃一面貌浅显的男人,入了觉音寺你就戴上它,扮成小厮靠近吕凤明,替他递送酒水,待他饮下三杯后不知今夕何夕,便悄悄在他耳边哼唱淫词艳曲。他酷好流连欢场,定会本相毕露。”
金子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不敢有涓滴懒惰,总感觉从明天开端,陛下怕是会更闹心。刚思及此,就见蜜斯转返来,拉开抽屉取出三张□□,叠成薄薄的小方块后放入腰间的荷包,轻笑道,“出门在外,这三张脸皮可少不了,一张我的,一张平常男人的,一张空缺待塑的。倘若今后发明我俄然消逝,你们别镇静,尽管在府门外的茶馆里坐等,我玩够了就返来。”
“啊?”她神采木呆呆的,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摆手,“蜜斯,奴婢在暗部只接管过毒术与技击练习,未曾研习过媚.术。”
“有一句俗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我看还得再加一句‘活到老玩到老’,这才是人生真谛。”边说边踩着莲步逶迤而去,徒留金子和明兰面面相觑。
“蜜斯您还没玩够?”金子额角流下一滴盗汗,感受差事越来越难当了。
“应是关家嫡女,刚和离那位。”某位宗室贵女低声先容,不知成心还是偶然,前面又添了一句。她与关素衣同在正殿为先太后念过经,天然识得。
瞥见与上一世完整分歧的景色,关素衣长出一口气,终究缓缓笑开了。她跟从仲氏拜见了几位熟悉的长辈,略聊几句,便被推到菩提苑去与年青男女来往,还未跨出院门就听内里语笑喧阗,读书吟诗,雅趣得很。
见女儿换了几样金饰,却更显华贵明艳,仲氏天然非常对劲,立即便带着她往山上赶。因文会昌大,人潮如织,不但觉音寺内布有会场,寺外的亭台亦人满为患。
犹记得上辈子此时,徐二蜜斯已入宫封为昭仪,因才貌出众,俭朴端方,颇得圣元帝爱好,很快就掌管了六宫权益。她以一篇《女戒》而立名,随即飞上枝头变凤凰,引得京中贵女纷繁效仿,莫不以坚毅不渝、贤能淑德为荣;以倚姣作媚,奢糜无度为耻。
徐雅言浅笑回话,“此乃家父拙作,名为《子集注释》,为天放学子略解迷惑,指导文道。”
男人皆褒衣博带、风采翩翩,女子皆锦衣华服、盛饰艳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场面非常热烈。若在上辈子,除了负隅顽抗的九黎族贵女,汉人女子那里敢如许放纵?
为天放学子略解迷惑?徐广志这是要摘“天下师”之名啊!关素衣眸光连闪,露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