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苑内的狼籍已经打扫洁净,吕凤明也被和尚带到配房醒酒,众位学子原想在皇上跟前好好表示一回,却被这出闹剧搅合,还引得皇上说出“万分绝望”的话来,便都恨上了祸首祸首。
其他学子站在墙壁前赏识墨宝,脸上均带着赞叹的神采。
徐雅言脸颊渐渐红透,五脏六腑被耻辱感和挫败感剐了一层又一层,痛苦得无以复加。若非四周站了太多人,她恨不能冲上前,用小刀将墙皮割下来,只因她还落了采薇散人的款,恐怕别人不晓得这是她的“高文”。
关素衣盈盈下拜,笑容子虚,“不敢当。霍爷您朱紫事忙,小女能劳您惦记一二,已是无上幸运。山路崎岖难行,您请多加留意,缓车慢行才是。”
这便罢了,她还当着皇上的面诘责关蜜斯为何打压欺侮吕翁,后又矫饰学问墙上题字,说是步步丢丑也不为过。她明天那里是拔得头筹?竟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就算皇上记得她又如何?不过是个不辨吵嘴、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罢了。
故此,他们不但不能诘责她,还得假作不知,渐渐想体例避畴昔。但是那人但是皇上,该如何避?仲氏内心一阵茫然,不由朝夫君看去。
圣元帝恍然道,“瞧我这记性。方才多次口误,还请关蜜斯包涵。”
诸位学子或神采震惊,或牙酸胆颤,心道这是学文还是学武?也太苦了些!却也有对关家心生神驰者,悄悄决定待会儿给两位大人投几篇文章,试一试本身深浅。这才是真正做学问的人,哪像吕凤明,一味的沽名钓誉,棍骗世人,竟另有脸说关蜜斯辱及师道,要将她扫地出门。真是再没见过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
关素衣也不躲避,安然道,“没错,是我做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见君子并非完人,也是有仇有怨的。当初分开赵府时我给了他二百两纹银,充足他买一座小院,安安稳稳地定居燕京。但他偏不满足,踩着关家的名声企图上.位。既然他以怨报德,我也只好以怨抱怨。”
“那便好。”关老爷子神采稍缓,这才持续往菩提苑的方向走。关父与仲氏对视一眼,未再多言。女儿是个明白人,说多了弄得她心烦意燥,或许就不明白了。这孩子天生就长了一根反骨,激不得,逆不得,只能顺毛捋。
但是娘亲呈现了,统统就都变了。吕翁名声尽毁,他上哪儿再去延请名师?为防惹来一身腥,凡是有点职位的大儒都不会情愿收下他吧?他脊背弯了弯,竟有些直不起腰,抬不开端的感受。
徐雅言站在墙壁前久久不动。她之前写下的一首骈赋就在“明德惟馨”四字中间,原还感觉鸢飘风泊、骨气洞达,乃新近苦练而成,足能弥补腕力不尽之憾,不说堪为魁首,起码也是铮铮佼佼。初时的确惹来世人侧目,博得很多赞叹,但是现在,被关素衣裂壁穿石,霸气纵横的笔迹一比,竟直接落到灰尘里去。
“送到这里便好,诸位请回,”圣元帝伶仃冲夫人点头,“夫人请回。”只因在文会上能见到夫人,他才百忙当中抽.出半天余暇,现在目标达到,自是不会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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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想着,他目中流泻出一丝茫然,竟不知今后该如何走下去。曾经关素衣为他安排好了统统,该如何糊口,该如何学习,该如何进阶,均是走一步看十步,没有涓滴不当之处。他只需规行矩步就能达成目标,继而撑起赵家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