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起。”圣元帝牵着小童快走两步，亲身扶起关素衣。小童一下抱住她双腿，脆生生地喊“姐姐”，原是帝师府认养的嗣子关木沐，只不知为何，竟被皇上带了出来。
皇上每说一句，世人的脑袋就垂落一分，及至最后，竟一个二个含胸驼背，无地自容。
他看向夫人，喟叹道，“朕如果立后，毫不立空有仙颜、才调，却无远见高见，疏阔格式的女子。国母一职，向来不是卑弱女子能够担负。”
圣元帝指了指季夫人身后的女子，问道，“你要再醮？”
圣驾忽至，世人愣了数息后才跪下施礼，想起之前产生的闹剧，面色万紫千红，非常出色。
他将《女戒》扔进煮茶的火炉，烧成灰烬，冷道，“断人子息就是断魏国国本，朕如何能忍？朕为了尽快让百姓繁衍生息、安居乐业，已熬得殚精竭虑，但是你们这些人却躲在歌舞升平当中异想天开。你们大多出身繁华，哪怕遇见兵祸，也由保护送到安然之所遁藏，未曾见地过官方痛苦，又如何得知战后惨况？你们吃得饱、穿得暖，闲暇当中做几首无病呻・吟的小诗就觉人间愁苦莫过于此，又那里晓得何谓真正的惨绝人寰？过不下去就和离，活不下去就再醮，这本是保存之道，繁衍之道，罪在那边？”
季承悦当即双手奉上文稿，然前面红耳赤地退到一旁。经此一事，他再不敢以才高八斗自居。谁能想到这本记录着女子德言容功的小册子竟埋没着那样庞大的隐患？若非关蜜斯撰文阐述，在场世人竟一个都没想到，且还推波助澜，令其遍及传播……
“谢皇上。”关素衣屈膝一福，这才抱起弟弟，小声问道，“你如何来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毕恭毕敬呈上，“也是巧了，微臣克日正筹算奏禀皇上，请您将育民之策插手国法，催促官方男女尽快婚配，孕育子嗣。倘若遵循这本册子里的说法，女子当从一而终不得再醮，那么这百万孀妇与孤子该如何追求活路？撤除他们，现存未婚女子少之又少，并不敷以婚配现存男人，也就是说官方将有很多百姓毕生无靠，断绝子嗣。这批人老去以后，重生儿却更加希少，魏国人丁或将再减百万户，那么国税从何而来？军队从何而来？没了国税与军队，焉能抵抗如狼似虎的胡人与薛孽？如此下去，不出二十年中原或将被二者铁骑踏碎，完整成为不毛之地。”
季婷从袖袋里取出几张文书，哽咽道，“皇上请看，这是民女的庚帖、婚书，原筹算在大伯母面前一一焚毁已表决计，这才带了来。民女与张郎已颠末两边父母同意，并非私相授受，请皇上明鉴！”
关素衣赶紧摆手自谦，并表示深感幸运。
“射日神弓？那不是后羿利用的神器吗？真短长啊！”关素衣不是给孩子泼冷水的脾气，自但是然顺着话头接了下去，惹得木沐笑眯了眼，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木沐非常聪明懂事，晓得有些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便趴在她耳边，用小手捂着嘴低语，“姐夫说要带我去皇庄看祖父，趁便打猎。我禀了然爹爹和娘亲才出来的。姐夫还送我一把弓箭，叫射日神弓，可短长了，你看！”他用小短手扒拉一下后背，引得关素衣今后一瞥，果见一张嵌满宝石的弓箭挂在他小胳膊上，亮闪闪的非常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