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影影绰绰的线索交给我,我帮你捅破卞家屋脊。”
圣元帝哑了,不敢再辩驳半句,沉默半晌才严峻诘问,“如果不今后推的话,婚期定在何时?”
关素衣向来没走过如此难行的门路,半尺深的黄泥,一脚踩下去便会被吃住,老半天拔不出来,更糟糕的是她长长的裙摆早已沾满泥水,变得又厚又重,更加成了拖累,身上到处都很粘腻,恨不得立即跳进热水里重新到脚洗一百遍。
“走,如何不走?”关素衣用力把脚拔・出来,苦中作乐地吟唱,“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突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圣元帝涓滴不敢放松,一只手紧紧握着她胳膊,一只手紧紧搂着她腰肢,低声扣问,“还要持续走吗?走不动我能够随时抱你。”
金子和明兰跳上马车,快速跟了上来,帮她拎起裙摆。
“夫人说得没错,公然又是我不对。”他嗓音非常沙哑,“那么我放夫人下来,我们联袂同业如何?”
关素衣点头莞尔,“她缺的不是远见,而是权势背景。倘若上头无人驳她,这本小册子必会长悠长久传播下去。”
关素衣沉默很久方点头轻笑,“姐姐说得对,这都是命。”她最大的荣幸或许不是重生,而是得遇夫君。
“嗯,那是我的祖父,也是你的岳祖父。你去给他送医送药,我去陪他谈天喝茶,我们一块儿尽孝,这就是伉俪一体的最好解释。那些外道的话谁也不准再说,不然婚期便持续今后推。”关素衣笑得非常滑头。
“来就来,何为送如此贵重的礼品?”关素衣捏着礼单责怪。
圣元帝用力握了握她指尖,朗声笑道,“这话我也不信。我们走吧?”
方才还苦闷不已的圣元帝,转眼便心胸大悦,当即脱掉本身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探入泥里,替她挖出鞋袜细心套归去。他忍了又忍才没去亲吻夫人泥泞的脚背,动情道,“夫人待我一片至心,我天然不敢孤负夫人。还是那句老话,倘若我这辈子有负于夫人,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关素衣如何能忍?但狠恶挣扎的话又恐伤及对方颜面,只好把脸埋进他胸膛,全当本身是个透明人。闻声此人由胸口传来的愉悦笑声,她不伏输的性子竟又冒了头,眸子一转,柔声开口,“忽纳尔,你此次还是做错了。”
“那是当然。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关素衣掩唇轻笑。
圣元帝听得面红耳赤,哑声问道,“这唱的是甚么?怪好听的。”
“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官方小调。捏塑、突破、调和、再塑,真正的伉俪之道正该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相互,不离不弃。”关素衣将嗓音压得极低,涩声道,“只愿你我二人不要走到再塑以后却又破裂的境地。你我本不是平常伉俪,更该相互搀扶才是。”
圣元帝搀着她渐渐前行,低笑道,“夫人方才说话仿佛有些公允。我们此去是为了看望岳祖父,不是你陪我走这一遭,而是我陪你才对。”
“哦?我错在那边?”圣元帝对上她滑头的黑眸,明知此中有诈,却还是忍不住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