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脚步迟疑半晌,终是在姐姐身边坐下。
饶是成心在嫂子面前装不幸的秦凌云,在瞥见这一论题的刹时也不由脱口而出,“徐广志好胆魄!”话落拧紧眉头,从荷包里取出一粒佛珠。
“没有,夫人请坐。”圣元帝嗓音有些沙哑,待她坐定后才松开刀柄,反手抚了抚本身麻痒的背部。淡淡的香气远去了,令他脑筋空缺一瞬,但是这一瞬实在太太长久,不经意间就被忘怀。
关素衣赶紧摆手推拒,直说两个孩子赋性不坏,脑筋灵慧,将来大有可为如此。
他来回踱了几步,似是有些烦躁,正想叮咛暗卫去镇北侯府密查动静,就见一道窈窕身影渐渐走了出去,鹅黄襦裙外罩素白纱衣,广大广袖缀着一圈毛边,淡雅中透出几分调皮灵动,一顶幂篱遮住面庞,黑纱被风吹拂后紧紧贴在脸上,勾画出几条精美而又斑斓的弧度。
“夫人肯亲身教诲你们,那是你们的造化,今后好好跟着学,莫偷懒。说来忸捏,若非夫人点醒,我差点就把你们教坏了,所幸现在改正还不迟。夫人,今后他们便劳烦你调・教,倘若哪个不听话,直接上家法便是,无需问我。”赵陆离现在一口一个夫人,已是极其顺溜,乃至于在心底还感到非常光荣与后怕。如果关素衣没嫁进侯府,再过几年熙儿出门,望舒成人,竟不知他们前路在何方。
关素衣上到楼梯,笑着与镇西侯和李氏见礼,正想摘掉幂篱,却被男扮女装的明兰狠狠扯了两下袖子,低声提示,“蜜斯,老太爷和老爷来了!”
“谢夫人。”赵陆离嗓音沙哑,容色阴霾,明显被戳中了把柄。是啊,当年若非父亲、母亲妄图那不该得的繁华,他和蓁儿又怎会生离?如果女儿被皇家的权势迷了眼,铁了心往里栽,将来她们母女该如何相处?
关素衣点头感喟,“这本就是个伪命题,有甚么好争辩的?当真是白来一趟。”话落起家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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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侯爷如何总不与您圆房?是不是他身上有甚么隐疾?要不,奴婢帮您刺探刺探?”等人走远,明芳红着脸说道。
“你要如何刺探?”关素衣将用过的羊毫浸泡在笔洗中,淡看墨团在水中变幻形状。明兰背着明芳狠瞪一眼,用口型无声骂了一句“骚蹄子”,惹得她轻笑起来。
从那婉约起伏中不难窥见光亮的额头、挺翘的鼻梁以及柔嫩的唇珠,而恰是因为这份看不逼真的奥秘感,叫人更加想往。圣元帝瞳孔微缩,定定看了半晌才蓦地回过神来,走到秦凌云身后站定,假装本身只是个侍卫。
想得越深远,他对关素衣的感激与佩服也就越重,垂垂竟有言听计从的趋势。
关素衣拿起一个巴掌大的薄胎瓷碗,慢条斯理地舀王八汤,缓缓道,“你那姨母对皇上有拯救之恩,这是她的造化,不然凭叶家的家世,是千万入不得宫闱的。如许的好运少之又少,你只看看也就罢了,莫要当真,我们堂堂正正说一门婚事,堂堂正正嫁畴昔,别妄图那些不该得的繁华。”话落将碗递给赵陆离,柔声道,“侯爷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