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圣元帝正在未央宫中访问镇西侯秦凌云,二人也不说话,一个递折子,一个翻阅,去处间默契实足。
看完折子,圣元帝嘲笑道,“复辟大周,薛明瑞倒是胆小妄为。待魏国初兴,朕迟早要夺回被他占去的蜀州等地。”
刘氏缩肩塌背后走入大殿,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宫廷礼节,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叫叶蓁胸闷不已。未等刘氏开口,她冷道,“今后无事切莫入宫,没得给本宫丢脸。”
圣元帝听着也不舒坦,莫名对赵陆离添了几分厌憎。说话间,内里有很多小黄门走过,抬着庞大的结着彩绸的箱笼,一起敲敲打打非常热烈,把文萃楼里的茶客都引走好些。
宫中变动,叶蓁实在慌乱了好些天,及至太后下懿旨,言明皇上初登大宝需积德积善,现将大龄宫女、内侍,放回客籍予以家人团聚,方规复平静。而司明、司琴、司画,和那些平白消逝的眼线,均在这批宫人当中。
圣元帝仿佛充耳不闻,又仿佛如有所思。
“行甚么善事?老虔婆这是用心与本宫作对呢。”叶蓁狠声道,“她定是查到些甚么才清理六宫,不过无碍,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宫别的没有,银子却多的是,再拉拢几个眼线也就罢了。”
翌日,人满为患的文萃楼内,秦凌云与嫂子仍然坐在埋没的角落旁观。二人劈面,本来政务繁忙的圣元帝竟也大马金刀地就坐,一双狭长鹰目盯着楼下,不知是在看东风对劲的徐广志,还是在看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
“府里的事摆平了?你就那么认了?”李氏是个急性子,张口就问。
闻声她不知是悲是怒,是神伤还是麻痹的笑声,圣元帝耳根似被烈火灼过,滚烫得短长。
目睹激辩一触即发,门外终究驶来一辆乌蓬马车,一名头戴幂篱,身穿素衣的女子伴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入内。她们成心避开关家父子,朝视野狭小的过道走,却老是被人群围住,未曾寸进。
叶蓁淡然应诺,话锋蓦地一转,“比来太后清理宫闱,扫灭本宫很多眼线。你也晓得,种植一个得用的人不轻易,此中破钞甚巨,还需家里多帮衬些。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叶家现在端赖本宫支应,本宫好了你们才气好,本宫如果垮台,结果自不消说。”
李氏深觉得然,更加绝了再醮的心机,惹得秦凌云差点跳脚。
“是啊,这半子还不是端庄半子,更不该了,真是仗势欺人。”拥戴者甚众,但碍于叶婕妤得宠,不敢说得过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关家父子气得神采乌青,站起家向各位同好告别,随即仓猝分开。而当事人――原该被气晕畴昔的关素衣,现在正趴在雕栏上,低低笑开了。
“素衣来了?”李氏探头往下看,脸上尽是欢乐的神采,“我还觉得她会悲伤好久,哪料才几日就规复常态。这才好,这才好,不然今后岂不被伤得千疮百孔?”
秦凌云并不开腔,把扩雄师队、囤积粮草、打造兵器、购买战马等折子递畴昔,内里条条目款列举整齐,可见已策划很久。
“保她平生无忧便是。”说完这话,圣元帝心中蓦地松快很多,冲镇西侯摆手,表示他退下。
“她一个小小的侯夫人,焉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叶家的脸面也是娘娘的脸面,娘娘务必把脸做大些,好叫旁人晓得叶家的荣宠繁华。”刘氏转怒为喜,语带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