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敲打外戚,安抚帝师,他还借此次由头整肃了都城部尉、联防抚司、左中右全军禁卫,将前朝余孽和二王旧部从京畿防务间断根洁净,以保卧榻之侧安稳,趁便停止了朝臣结党营私之歪风,可谓一举数得。偏在这重重威压之下却未曾轰动任何百姓,也未叫都城起乱子,足见贰心性仁厚却也狠辣。
关素衣行至书房,放开宣纸,将明兰探听到的叶府布局丹青下,用朱砂圈出珊瑚树所放位置,四周描了小人充作仆人、来宾、东主,而后绞尽脑汁地揣摩开了。
“恰是,他们都跟在二老爷身边服侍,因路途悠远不肯过来。奴婢家里穷,能得一两碎银已顶天了,哪敢肖想金子。奴婢有五个姐姐,一个弟弟,别离叫大妮儿、二妮儿、三妮儿、四妮儿、五妮儿和繁华。”
小丫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施礼道,“奴婢见过夫人,奴婢是卖力洒扫的,因手脚笨拙,临到中午还未把活儿干完,求夫人恕罪。其别人都去厨房领膳去了,顿时就返来。”
不太小半个时候,偌大一座院落,十好几口人,竟只剩下主仆三个,轻风卷起败叶残红,当真有些苦楚暗澹之态。老夫人任由告状讨情的人跪烂膝盖也不开腔,反倒遣了很多平头正脸,诚恳本分的丫环婆子,紧着夫人遴选。
提及赵望舒,阮氏自是满腹牢骚。返程的路上她已经探听清楚,这位新嫂子乃文豪世家出身,对于恶劣孩童很有一手,刚来就撺掇侯爷把赵望舒狠狠打了一顿,还拘着他读书识字,颇见效果。故此,她才敢说几句实话,不然早就带着木沐躲开了。
银子悄悄往明兰身后躲,只觉方才还和顺娴雅的夫人,此时竟严肃非常,待会儿那些偷懒耍滑的人定会悔青肠子。
“不消去唤。颠末一夜酝酿,又有人推波助澜,叶家倒血霉的事这会儿想必已经传开。厨房人多口杂,动静会聚畅通,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半晌,那些人自会回转。我们也无需重罚,且成全他们的想头便罢。我这院子里宁肯没一小我服侍,也不需求两面三刀的主子。”
小丫环面庞儿微红,施礼道,“奴婢银子见过夫人。”
公然不出半晌就有仆人连续回转,脸上带着后怕又心虚的神采,见明兰叉腰站在廊下,当即上前告罪,却没得宽恕,反倒是人牙子走出去,将那些签了死契又年青力壮的带走发卖,家生子遣去别庄当差,大哥体弱的仆妇或签了活契的下人各自拨几两碎银放归乡里,另谋前程。
从正院里出来,关素衣弯下膝盖,冲木沐招手道,“小木木,跟母亲回正房住好不好?”
“赵望舒和赵纯熙毕竟不是我亲子,现在叶家又塞了一个叶姨娘过来,我原该严格管束,现在怕也不成。弟妹如果不嫌弃便每日把木沐送到正房来,我亲身教他读书,晚膳过后再送归去。你如本日渐显怀,精力不济,连自个儿都照看不过来,更何谈木沐。我们一个管白日,一个管夜晚,渐渐他就适应了,等五六个月以后你身子沉重,我再完整把他接过来,你也能放心待产。”
关素衣得了阮氏认同,亦不忘扣问木沐定见,“刚才的话小木木可曾闻声?今后你白日跟着义母读书,早晨陪二婶玩耍,好不好啊?”
“如何只要你一个?其他人都去哪儿了?”明兰从背后接太小丫环的抹布,帮她把窗棂擦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