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哪能不嫁人呢?依依别是害臊了吧?”仲氏揽住女儿拍抚。
话落,刘氏暴露咬牙切齿的神采,可见对关家的突然繁华感到极其不忿。
叶蓁唇角悄悄一撇,诘问道,“那面貌呢?”
贫寒怎能算苦?关素衣当即便笑了,正欲点头承诺却及时止住。四师兄的确是人间可贵的好儿郎,品德端方,才学满腹,更对老婆一心一意,不离不弃。若嫁给他,哪怕日日吃糠咽菜,也比待在镇北侯府享用山珍海味、锦衣华服来得安闲舒坦。
叶蓁那里耐烦听关齐光的事迹,正想摆手打断,却听母亲话锋一转,“曾有人说,关素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才学不在关齐光之下,关齐光那般谦善谨慎之人,却也点头笑应,可见对关素衣的才学非常认同。娘娘,才学这方面,你怕是比不得她。”
但从媒人或乡邻间探听到的动静那里做得了准,大多是些不尽不实的溢美之词。关素衣一面细细聆听,一面心中暗叹:这七八位适龄男人中,据她上一世所知,起码有六位家中妻妾成群,后宅混乱;另有一个不及弱冠就死了。而他们的家世与关家相称,既无权势亦无余财,日子过得抠抠索索。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亦要一个接一个地纳妾,仿佛在攀比甚么普通,实非拜托毕生的夫君。
仲氏捏了捏女儿滑嫩的小面庞,心内暗忖:受不了苦,如此嫌贫爱富的话可不像依依说的,这孩子别是有了心上人却羞于挑明吧?她三番四次表示我从夫君弟子里找,究竟看上了哪个?不是小四,莫非是小六?得把明兰、明芳两个找来好好问问。
叶蓁思忖很久,终究缓缓放开一张宣纸,提笔向或人乞助。关素衣不能入宫,那就让她嫁人便是。她给她指一桩天下罕见的好婚事,说不准,今后她还得向她叩首称谢。
刘氏赶紧拥戴,“是啊,你爹还是国丈,却只封了个太史丞,秩俸四百石,连一家人都养不活。关素衣尚未入宫,皇上便把关家抬到如此高位,莫非想册封她为皇后不成?”
关素衣也晓得本身的话有些痴傻,改口道,“娘,四师兄家里贫寒,女儿怕是受不了阿谁苦,您再别的相看吧。”下回再持续找借口推掉便是,这辈子她甘愿当女冠也不嫁人。
当仲氏忙着为女儿筹措婚事时,叶夫人递了牌子入宫觐见。甘泉宫内,母女俩屏退摆布密谈。
“关素衣究竟是何方崇高,竟叫陛下惦记上了?”叶蓁目中尽是厉色。
思及此,仲氏忙把帖子收归去,筹办过会儿就一一写信拒了。她思忖半晌,笑道,“所幸你提示了娘,娘这才想起你四师兄过几日也要入京,他家道固然窘困,才学和品德倒是一等一的,其父母也都是刻薄人,只不知你愿不肯受贫寒之苦。”
但题目是,上辈子他的老婆另有其人,伉俪俩琴瑟和鸣,恩爱白头,若此时承诺,便似盗取了别人的运气普通。倘若因本身不幸而抢走别人的荣幸,关素衣过不了心中那一关。影象中,像四师兄如答应以依托毕生的男大家间少有,此时错过,或许又会堕入另一个泥沼,关素衣思来想去,不免点头感喟,“娘,女儿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