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一下又一下地瞟畴昔,曾经那道勇猛善战,霸气侧漏的身影,终被面前这熊头熊脑的人突破,心尖汩汩淌血。
“倒霉!如何走到这儿来了?”李氏啐道。
关素衣粲然一笑,“嫂子无需担忧,我们赏我们的花,时候到了去正殿饮宴,席间一言不发便罢,谁还能上赶着找我们费事不成?我亦一介寒士,难以融入这等物欲横流的名利场,但是人活于世,总有很多迫不得已,既已身处贵圈,就得守贵圈的端方,他们不是最善于以身份贵贱,权势凹凸论资排辈吗?嫂子就拿出镇西侯大房夫人的款儿,干脆这满场内眷,在权势上能压过你的也就皇室宗亲罢了。”
“谨遵夫人之命。”圣元帝再次拱手,而后挪了挪,一双大长腿放松下来,没再鼓出壮硕肌肉,崩着裤子布料。
李氏眉眼伸展,哈哈笑了,“mm说的是,真要论起家份凹凸,能比得过我们的确切没几个,我很不必怵谁。”话落略一思忖,点头道,“不过能不与这帮人打交道自是最好,他们不觉难受,我内心反而膈应得慌。mm,我们寻一个僻静角落赏花,等宫宴开端了再归去吧?届时尽管埋头苦吃,甚么应酬都省了。”
“无辜孩童?”圣元帝点头苦笑,“并非每个重生儿都属无辜,也有带着罪孽出世的修罗恶鬼。”
仿佛看了好久,实则不太短短半晌,她哑声道,“本来这就是叶婕妤,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姐姐,我们走吧。”
金子冷静捂脸,不忍直视。
说话间,一列拿着剑戟的侍卫从后墙绕出来,瞥见有宫娥意欲靠近,立即大声摈除,态度凶煞。
圣元帝屏住呼吸等候,却好久没能比及夫人的辩驳,灿若星斗的眼眸终是燃烧下去。连夫人都信赖恶鬼转世之说,他还能希冀甚么?所谓的救赎与超度,都是僧报酬招揽信众而编出来的大话罢了。
关素衣却很喜好他的粗暴豪放,笑着诘问,“你是吃甚么长大的?我家有一幼儿,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归去便照着你的体例替他置备吃食,来日也让他长成你如许威武不凡的模样。”
金子站在夫人身后,用骇怪的目光缓慢扫了陛下一眼,随即深深埋头不敢再看。本来陛下在夫人面前竟是这等作态,面红耳赤,嘴笨口拙,的确难以设想他当年叱咤疆场,横扫千军的英姿。
但是身为女子,当真只要逞强才气博得夫君宠嬖吗?过分刚烈的人,便只能一次又一次接受摧辱与排挤才气表现其代价吗?这世道,给女子的莫非只这两条前程?要么摇尾乞怜,仰人鼻息;要么刚者易折,暗澹结束?
恐怕又是那些再醮的话。关素衣略一思忖,招手道,“既然你无事便过来坐坐吧,等他们谈完了我们再一块儿去找。”
她不平,重来一世,她不管如何也不平!
关素衣见他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且还手足无措,讷讷难言,不由莞尔道,“瞧我,说话就说话,咬甚么文嚼甚么字,不过是走累了,又懒怠应酬,因而找个无人的地界歇歇脚,躲躲安逸罢了。你如何不陪着你家侯爷?”
李氏低应道,“确是甘泉宫。因叶婕妤当年救治陛下损了根骨,为防她病情减轻,陛下决计遴选了采光绝佳、风景恼人、春暖夏凉的甘泉宫给她居住,把一众嫔妃气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