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老爷,皇上可曾难堪你们?我和依依等了一上午,见你们过了中午还未回转,都快急死了,又传闻外头跑畴昔一列穿盔戴甲的侍卫,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仲氏神采煞白地迎上去,将老爷子脱下的官帽递给女儿,又捧着夫君的帽子看了看。
金子冷静低头,心道陛下真是改性儿了,堆放在箱子里的好些东西都是他拼着性命挣来的战利品,平时碰都不让人碰,明天却专捡最贵重的收拢,而后一股脑运来帝师府,也算直接送给夫人。
仲氏讶然道,“他如何跑得如此快?我们话都没问完呢!”
关素衣思忖半晌,点头哂笑,“哪怕送错了,他又岂敢承担罪恶?为了活命,只能将错就错从速走人。也不知收到祖父犒赏的宫妃是何反应,恐也不敢思疑圣意,冷静收下便罢。娘您别操这个心,先把东西支出库房,如果宫里没人来问,便当捡了个大便宜。”
“恰是。皇上宽仁漂亮,等闲便谅解了为父,明日还是上职,无需闭门思过,更没减免俸禄,还送了很多宝贝,现在都堆放在前院,你们自去开箱查验,而后登记入库吧。”关父替老爷子倒了一杯热茶,温声道,“老爷子本日欢畅,与皇上多饮了两杯,返来时不住嚷嚷想喝依依熬的醒酒汤,刚好依依也在,快去替你祖父熬汤去。”
关素衣还要再详细查问,却见他跪下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仓猝溜走,出了门跨上马,格登格登跑得缓慢。
关素衣闻听徐广志东山复兴的动静,内心憋了一股郁气,不管如何也难以消解,命人找来他的策论原稿,细心研读一番,然后针对此中缝隙一一誊写回嘴。
先前赠给叶婕妤的红珊瑚算个啥?真该让外头那些人来看看这六口箱子里的宝贝。宠与不宠,爱与不爱,偶然候很能从这些外物中窥出端倪。金子感慨连连,终究也被灿烂宝光晃得头晕目炫,忙用手掌捂脸。
“是老太爷和老爷返来了。”小厮欣喜地大喊。
“祖父,爹爹,你们没事吧?”
“帝师请起,太常请起!”他亲身走下御台搀扶二位泰山大人,言辞诚心,态度恭敬,“此事太常也是受人蒙骗,很不必自责至此,这官帽、官袍还请您穿戴归去,朝上如果少了二位,朕便像少了主心骨,内心实在彷徨。”
仲氏拿着一本册子录入,笔尖连动,双目却尽是迷惑,见女儿来了忙道,“我正纳罕呢,你便来了。快过来帮娘看看,皇上是不是把送给宫妃的东西不谨慎装进臣子的箱笼里来了?你看这些布匹、珠宝、金饰、胭脂、香料,满是女子器物,且还宝贵非常,你爹爹和老爷子那里用得上!”
这辈子,她毫不会给徐广志一丝一毫机遇。上位就上位,总拿祖父和父亲当踮脚石是如何回事儿?莫非关家上上辈子与他有仇?既如此,她就亲手把人摁下去。
“那列侍卫该当是皇上派去抓捕尚崇文的,我们未能拿到他与徐广志勾搭的证据,但愿皇上那边能有成果,也免得今后总要防备此人在背后使坏。”关父边说边搀扶老爷子跨过门槛,嘴巴一张便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
皇上公然是个好皇上,魏国在他治下必雄图大展。
明天日头本就很足,关素衣只点算了一会儿便觉眼睛酸涩,忙转开脸轻揉眼角。明兰却双目放光,脸颊潮红,明显被这些东西迷丢了魂儿。这也难怪,只如果女人,哪有不喜好宝贝的事理?如果换个定力较差的,这会儿早就扑进箱子里打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