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府大门用力关上的声音,这些人才如梦方醒,冲下台阶冒死拍打起来,“亲家母,开开门啊!大夫人,开开门啊!让我们出来给小女上一炷香吧!你们大仁大义,救了我那不幸的外孙,我们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到处诽谤你们。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牲口,我们这就叩首认错,只求您们把门开开,让我们出来替小女守灵。”
其他人等皆为白身,不便陪侍,膜拜施礼后各自避走。赵纯熙不断回望那高大结实而又威风凛冽的男人,心内嗟叹:本来这就是母亲抛夫弃子也要攀附的人,公然权势滔天,凤表龙姿。但是高处不堪寒,她心机耗尽又得了甚么?从叶婕妤一下贬为叶采女,此恐怕是有望了。
“恰是恰是,子嗣才是最紧急的。到底还是关夫人勇敢。”围观者一面群情、喟叹,一面渐渐散去,却有几个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阮家一行。
留到此时还不肯散去的围观者大多是些街头地痞或游侠儿,仗着身怀技艺就为非作歹。为了抠几块含口钱买酒喝,他们连死人的坟头都敢扒,又有甚么事做不出来?本日吵着嚷着要开棺验尸的也是他们,方才还感觉非常得力,现在却如刀刃悬颈,危在朝夕。
皇上一语道破他们照顾巨财,倘若他们本日离了赵府,明天必然横尸街头,家破人亡!五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量,对于没有依仗的平头百姓而言不啻于小儿度量金砖招摇过市,纯粹找死。
“这就是夫人千辛万苦救下的孩子?”他假装没发觉夫人的肝火,哈腰,垂首,去看她怀里的孩子,脸庞不成制止地离她很近,连呼吸都交汇在一起,产生灼灼温度与浓烈香气。她是桂香,他是龙涎,只缠绵半晌就令人沉浸。
如果不住进赵家,得征北将军府庇护,怀揣五万巨财的阮家人唯有死路一条。便是丧事办完了,要回故乡,也得指着征北将军府给他们调派几百兵士护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