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定边将军温福刚愎自用,驻军木果木,喝酒作乐。山后要隘未能严加防备,小金川叛军反叛,攻击木果木,军心涣散,弃粮而逃,争相入大营,温福紧闭垒门,不顾兵士死活,混乱中,温福中枪而亡。
"不说奴婢难受!"仗着是明珠的陪嫁丫头,云霄将心一横,决计使一回性子,不顾她的反对,持续道:
"嗯,就这些。"云霄将信纸递与明珠,明珠接过,瞧着那几行字,闭了闭眼,没有出声。
那拉氏欣喜道:"得见一面,知你无恙也是好的,只是难为你来回驰驱了。"
晚宴,福隆安要陪他欢饮,福康安却不敢纵情,喝了几杯不肯再饮,推让道:"明儿还要起早去避暑山庄面见圣上,醉了岂不担搁路程。"
"莫再说了。"明珠起家,行至床边,"我想歇息会子,你们先下去罢!"
到得房中,她将信放在桌上,并未去拆,愣愣地看了好久,苏果虽不识字,却认得福康安的笔迹,问,"这是少爷的信罢?
"少爷走之前那半月,与夫人有曲解,夫人不肯见他,他也不想惹您起火,又想见你,回回都趁你睡着了才敢过来看看你,那痴心的模样,奴婢们瞧着都不忍……"
明珠正听着,却不见下文,"没了?"
灵芝于蒲月半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福隆安与太夫人自是喜不自禁,唯有郭络罗氏,内心不痛快,还得强颜欢笑。
乾隆对他的心疼,比父子更甚,心知肚明的福康安自是感念,"额娘是明白人,一眼看破。"
闻听此声,恍在昨日,又似很悠远,
与兄长别后,他回了房,有明珠的屋子,令他神驰又忐忑。
"我也甚是顾虑额娘。"道罢,福康安这才去看明珠,这个贰心心念念的女人,除了报以浅笑,他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
"你是怕醉了不好跟弟妹交差罢!"福隆安顽笑道:"也罢!小别胜新婚,我也未几留你,免得弟妹怪我。"
"但是打了败仗?你二哥日日上朝,也未听他说有捷报传来啊!倒是听闻小金川又失守。"
明珠转头,淡然抬眼,看向他,"我应当说甚么?"
山高水远,几行字,又能代表甚么,"有甚么所谓呢?"
明珠一时无言,那拉氏又递给她一封信,说是福康安特地写给她的,明珠收下信,陪那拉氏用了朝食,这才回房。
"是么?"这丫头向来嘴甜,福康安断不会吃她的糖,"少哄我!我总不能黑成李逵那样,那夫人这朵鲜花岂不是插在了牛粪上?"
"明日去避暑山庄,待上三日,过完中秋,十六又要自山庄离京,怕是没机遇与额娘话别了。"
正伤怀间,忽闻丫环来报,说二爷请他畴昔共聚。
郭络罗氏虽不知内幕,但也大抵晓得在福康安临走之前他二人闹过冲突,怕他二报酬难,她笑着上前打岔,"三弟你先去拜见太夫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