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斗不敢再让曦穆彤发令,只好念出口诀,手指向荆花藤鞭。
清秋无忧也收起扇子,呆立一旁,不知还能如何禁止。
鲜血,从她肥胖的背脊排泄,将灰色的囚袍,感化得鲜红。
她不肯再担搁时候,最后一次命令,然后伸展双臂,世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已将本身吊上了红松木的刑架。
“宣判书说那鬼王,是害死月竹仙的凶手?这是真的吗?曦穆仙是如何查出来的?”
清秋无忧还是第一个嚷出来,举起扇子,对着刑台高喊:“彤儿,三百下荆花藤抽下去,你还能有命吗?你不要那样刚强,先下来,让我们重新审这个案子!”
斗斗茫然地站着,仿佛忘了本身身在那边。
实在她晓得,曾经在无数个月冷风清的夜晚,当她坐在缥缈殿前,孤傲地弹奏那一曲《远归》时,竹月就站在明珠峰顶,眺望着她,与她相伴。
曦穆彤两手被悬吊,面无神采地昂首,望向远处矗立的明珠峰,以及明珠峰劈面,与它遥相守望的真龙峰。
放走云清,她愿为竹月受这三百下荆花藤鞭。因为刚强地要杀云清,而令江南君断去左手,她应当为他受这三百下荆花藤鞭。
他身后,每日凌晨的朝霞还是,那道披着霞光拜别的身影,却再也找寻不到。
斗斗低头沮丧,看了一眼台下的水铃儿。
台下一片温馨,只能听到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她这头头是道的一番话,说得台下鸦雀无声。
“她这是私放了鬼王,主动领刑,可她为甚么要放她走?”
曦穆彤安静地笑道:“多谢清秋哥哥体贴,此案连首犯都已招认不讳,自是无需再审。落音竹宇仙律从制定以来,在仙族内部,已有超越五百人因冒犯条规而被审判。不但如此,连魔族都有二百多人,是以仙律受罚。正所谓行赏不遗仇雠,用戮不违亲戚,令在必行,法在必信。我曦穆彤虽为仙首,却也是仙族中的一员。若违法行动确实,怎可操纵权柄,决计逃脱制裁?为示公允,我将各位调集至此,共同证明在我仙族,首级违法也是被一视同仁地对待,那些曾接受罚之人,就不会对此律法生出抱怨之心。”
“斗斗,行刑--”
这肥胖的背脊,在五百年前,就曾为了挽救泰山之下的生灵,而接受狂蟒甩出的万魂夺股索。
而这鞭刑,却将她的皮肉再次扯破,那越堆越多的新伤,不似伤在背上,更似伤在她的心上。(未完待续。)
此时水铃儿已退出人群,只是远远站着,不再来禁止行刑。不过一张脸,早已白得不见人色。
“甚么?鬼王?鬼族是何时重新归世的?”
神仙们面面相觑,彼其间你问我,我问你,可再也没人说得出答案。
那鞭子得了指令,“嗖”地分开刑架,跃入空中,自行伸展拉直,然后重重向曦穆彤背上抽去……
就算五百年已过,她的旧伤还是没有病愈,那噬骨销魂的疼痛,每天都在折磨着她。
一下,两下,三下……
明天为给竹月报仇,她竟又伤害了别的一个在她生命里,占有首要位置的人,一个百大哥友。就因为她的执念,逼他从吸血怪人,变成了独手怪人。
他是那样固执,老是一动不动地死守,直守到东方呈现第一缕霞光,之前毫不分开。
斗斗宣判词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