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柳初妍唤了她一声,眼中积储的泪快速落了下来,如同泉涌。
刘颂贤本另有些踌躇,见柳初妍这般,想起她的惨痛出身,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拉了她的手:“你现在将十五了,我也三十一了,固然只比你大了十六岁,可不管年纪还是辈分上都做得你母亲。你无贰言吧?”
韩大太太心想连柳初妍都有这魄力治人,她却因为怕韩若愚而做缩头乌龟,的确丢人,上前一步就对着夏露姿的右脸扇了两巴掌:“这是哪儿来的疯女人,竟敢胡乱叫我家老爷的名讳!”
“是!”云苓应得干干脆脆,已然利落地“送”了她走。
“表姐,你本日长进了啊。”一向在旁看戏的韩淑微见她进屋,小碎步追上。
连韩大太太都没这这么大胆量赶她走呢,夏露姿瞧了瞧韩若愚,满面惊奇,随即云苓便叫了两个婆子来架她出去。
韩若愚被戴了高帽,又被两三句话堵了返来,只得重新跪了下去。
“韩若愚,你是武康伯,莫非就由着个外人胡作非为!”夏露姿的确气急废弛,人被架着还忿忿转头骂人。
“表姐,我只顾好表姑婆,别人我才不管。至于表伯,他若明礼,便知是本身错了。他若不懂,我做甚么都是僭越。且看他罢,我问心无愧。”
“姐姐,你别哭,今后有我庇护你哦。”
柳初妍咬了咬下唇,眼中氤氲起了水雾,点点头。
“多谢祖母,初妍不堪感激。”
“祖母。”柳初妍现在有重获亲情的高兴,因为她又有了一个家,她除了表姑婆,还多了个祖母疼她。但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冲动,重活一世,她曾觉得她此后的路会很难走,可现在有了将军府作依托,会轻易很多吧。并且,她不是以女先生的名分,而是将军府的一分子站在这儿。
“韩若愚,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她打我,你都不管吗?”夏露姿做了不幸样,巴巴地喊着韩若愚,语气倒是满含肝火,“你不要你儿子了?”
刘老将军的信写完,便派了人送她回府,留了刘颂贤在房中。刘关雎则一向送她到门口,还盼着她第二日再来。
“人醒了吗?”
韩若愚欸了一声,欲起家拦住,却被柳初妍狠狠地剜了一眼:“表姑婆还没叫表伯起来吧?我晓得表伯是孝子,定不会让表姑婆悲伤的,表姑婆没发话,您还是持续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