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莫哭,不干你事。荣氏落水是她本身作孽,幸而人救得及时,才未出大事。”韩老太太摸着她额头,“倒是你,被她扳连了。而现在刚过霜降,气候正开端冷,你原本身子骨虽不弱却也虚得很,这么一落水,可很多养一段光阴才不会落下病根。”
两个婆子得了周夫人的令,迅疾上前架了她出去。
“我看也是。”松苓端了一碗墨黑的药汁出去,闻声接话,这是老太太专门给她安排的婢女,与云苓是亲姐妹,“表蜜斯,先把药喝了吧。你可得快些好,不然我这内心始终惭愧。”
“如果旁人还好了,咱家老爷那是金陵驰名的妻管严。啧啧……”两个婆子看她闭着眼,面色惨白如纸,大抵是吓晕畴昔了,嘴里碎碎嚼着金陵公开的奥妙。
柳初妍听着韩老太太叨叨念着,语气里极尽体贴,一样的话语一样的神情。她面上板滞,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待得门一合上,柳初妍就埋在被子里,重重地咬了一口手臂,好痛,这不是幻景,失声痛哭。
她记得那一日,她随表姑婆去往鸡鸣寺礼佛,为家中祈福。同去的有武康伯府大太太、二太太和刚进门没几个月的韩家大奶奶荣氏。仿佛另有其别人,但是现在脑筋混乱,有些记不清了。因着武康伯府大少爷老是觊觎她的美色,立室后也没能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几次落入了大奶奶荣氏眼中,妒忌心起,趁着大伙不重视就将她推动了荷花池。
哭了一阵,柳初妍又俄然掀了衾被,站在房中环顾摆布,好不轻易寻了一面铜镜照了照。面色固然惨白却有肉,脖子也是细致如缎。她迅疾扯了中衣,解了肚兜,雪峰起伏处,深沟有暗影,小腹如绷鼓,纤腰堪盈握,双腿似白葱,皓腕可凝霜,浑身光亮如白瓷,没有一处瑕疵。
“好,妍妍也好好歇息,待明日表姑婆再经验那毒妇,必然会给你个交代。”韩老太太缓缓起家,口中还是仇恨。只是人老了,精力老是不济,本日这么一闹,熬到现在就累得慌,一步稳一步虚地出了房门。
但是荣氏逼嫁,赵攀宇强纳,赵太太唾骂,九千岁淫邪,周柏青作歹,叶氏残暴,这统统的统统都似一幅卷轴,在她面前展开又收起。那画面太新鲜,太活泼了,每一幕都似在剜她的肉。
这是她本来的模样,被荣氏虐待前的双手,被九千岁糟蹋前的身子,被叶氏鞭打前的容颜。
莫非老天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她再经历一遍欺侮和苦痛吗?
幸而被荣氏支开的婢女很快便寻了过来,见此景象,赶紧喊人,将二人救了上来。
“表姑婆。”柳初妍俄然出声,抱住了她还贴在她额上的手,“不必费事大夫了,我只是方才做了个梦,还未完整复苏。”
“不,我明天想留着。”柳初妍闭了闭眼,不欲再言他话。
那香蜡的烫,那鞭子的痛,那欺侮的话语,那恶心的行动,至今了了,痛彻心扉,恨入骨肉。
只现在,她不想认命,她也不能认命。
“我,不困。”云苓说得不错,药能安眠,柳初妍刚否定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引得老太太咯咯直笑:“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