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已近在面前,她们尚未走进便已闻到冷香扑鼻。梅园是郑国皇宫里一处专门用于裁种梅花的天井,除了白梅以外,也裁有黄梅与红梅等其他种类,远了望去疏枝缀玉,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美不堪收,恍若瑶池之地。梅花乃高洁之物,迎寒而开,不与群芳同列,峥嵘想,冯昭仪的脾气也必是如此,才会对梅花情有独衷。
“你若将梅花摘得好,冯昭仪一欢畅,也许还会赏你几块糕点。”峥嵘打趣地说道。
“别惊骇,不会有事的。”峥嵘悄悄拥住她,“有姐姐在这里,姐姐会庇护你……”过了今晚,香伶或许仍会是揽星殿里没名没份的宫女,但也有能够会真正成为这后宫的一分子,倘若如此,本身真的能够在这后宫争斗中庇护她的安然吗?峥嵘已不晓得……
“姐姐,你如何了?”香伶见她神采有异,扯了扯峥嵘的袖子担忧地问道。
“大胆主子,见了陛下还不可礼!”李自忠大声斥责道。
“既然能叫陛下如此宠嬖,想来应是天人之姿了。”峥嵘笑着说道。
“我说得句句都是真的!”香伶信誓旦旦地说道,“之前在蜀国我第一回见到姐姐时,还当是瞥见了仙女下凡呢,那冯昭仪生得再都雅,我想必定也比不过姐姐的!”
“这是哪一宫的女子?”
“等一会我们多摘些梅花归去,留一些早晨做成梅花香饼。”峥嵘想起了蜀国这道特性小吃,不由得有些记念。
“香伶?是在哪一个宫里服侍的?”宣远帝完整不见怪于她,神情还是那般暖和,连一旁的李自忠看了都不由乍舌。
那是宣远帝常日寝息的处所,并且还挑在戌时,企图已经非常较着。峥嵘心中惊诧不已,但事成定局,她又怎能在此时拂了宣远帝的意?香伶并未发觉出非常,只诚惶诚恐地应道:“奴婢服从。”
“这话若在叫人听去,必定得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峥嵘用心恐吓她。香伶左顾右盼一眼,见身边确切没甚么人以后,才松了口气:“姐姐你莫要吓我了。”
“香伶,你在此处摘些红梅,我到那处白梅林中瞧瞧。牢记细心着些,不要弄折了花枝。”峥嵘叮咛道。
“那必定是你感觉我过分凶暴,事事都避着避着了。”峥嵘打趣着说。
“皇上不是叫我送梅花香饼畴昔吗,他会叫我做甚么?”香伶眨了眨如小鹿般水灵灵的眼睛,不解地问。
“哦?本来左大人也在此处。”宣远帝望了她一眼,眸光深沉。
“我们家香伶何时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峥嵘打趣着说。
“梅花做成的糕饼?这朕倒是头一回听闻。”宣远帝饶有兴趣地说道。
腊月已至,气候较前两日要冷了很多,梅园里的梅花在一夜之间尽相绽放,玉树堆雪,美不堪收。峥嵘想起绿意先前说的话,在揽星殿里等了两日,也未见绿意送来梅花,想是冯昭仪身材不适,她得空兼顾的原因。峥嵘看本日天气尚好,便唤了香伶一起前去梅园筹办摘些新奇梅花过来,等熬成胭脂后再送去瑶华宫。
宣远帝”哦”了一声,点点头,又看向香伶:“本来你是蜀国来的宫女,怪不得朕瞧着眼熟。”
“看着倒是眼熟,要不主子去问一问?”瞧见宣远帝的神情,李自忠便已猜到他的心机。宣远帝却摆了摆手,只悄悄谛视着那在梅树间穿越摘花的纤细身影。香伶浑然未觉那道炙热的目光,轻抬纤纤素手抹去额头的汗珠,悄悄哼起故乡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