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看出她眼底的忧愁,问道:“姐姐是不是有苦衷?”
为何有的人可觉得家国抛头颅洒热血,而有的人却恰好要为一己私欲勾心斗角?或许对林薇儿来讲,蜀国会如何底子不首要,独一首要的就是她是否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叩见太子殿下。”峥嵘施礼。东方平的目光在她脸上转过,逗留在绿意身上,眼中暴露惊奇之色:“绿意……”
峥嵘见那身影眼熟,情不自禁唤道:“绿意姐姐?”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绿意的神采已规复如常,淡淡行了一礼。
“左峥嵘,你这话甚么意义!你是用心要跟我们对着干吗?”林薇儿气急废弛的叫道。她们现在还只是没名没份的贡女,一个月的俸银笼统也就五两银子,林薇儿在蜀国时又是过惯了豪侈日子的人,戋戋五两那里够她华侈,连想托人从宫外带些胭脂水粉都要精打细算一番,若再剥削消减,岂不叫她喝西北风了?
“那我陪姐姐走一段路吧。”峥嵘也要回揽星殿了,她们二人回身筹办拜别,却见暮色下的回廊里一道人影徐行走来,绿意瞧见那熟谙的身影,神情顿时愣住。但见那人身穿一件淡青色绣金团云纹华服,墨发束发金冠,端倪俊朗,气质儒雅,恰是太子东方平。
峥嵘俯身将玉冠捡起来,拍了后上面的灰,平静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不肯跳了,我便奏请殿下,说你们身材不适,不宜持续留在郑国奉养,择日送你们回大蜀,也好叫礼部再新选几名得力的蜀女送来,归正这万寿节年年都有,也不差这一回了。”
绿意取了一枝梅花在手里翻看,眼神里尽是深深的担忧,好久,她才说道:“峥嵘女人,我能奉求你一件事吗?”
“左峥嵘,我们走着瞧!”即使林薇儿百般不甘心,也无可何如。她夺来峥嵘手里的玉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扭头走向舞场,友儿和秀香见状忙将桌上剩下的三把剑抱起来小步跑了畴昔。她们九人在舞师的带领下排好队形,乐声婉转而起,剑光在傍晚下莹莹交辉,峥嵘在场边立足看了半晌,回身拜别。
“这里的梅花本来已经开了,怪不得你会在这里。”东方平看向她们身后那几株冷香满枝的梅树,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感慨。
天涯暮色西沉,朝霞如火般涂满半面天空,冷风瑟瑟,直叫峥嵘心寒不已。
“奴婢有事在身,先行辞职,请太子殿下恕罪。”绿意行了退礼,不待东方平答复,便要拜别。即使她神采安静无波,在那暗影动摇的宫灯下,峥嵘还是瞥见了她眼底深藏的忧愤。东方平掩面轻咳了几声,叫绿意的脚步一滞,但闻身后传来一声感喟,那充满落寞的声音传来:“她……还好吗?”
“我们都是为着蜀国,哪有谁跟谁对着干的事?”峥嵘神采安静地说道,“只要你们定时练习,为蜀国挣回脸面,殿下也必会犒赏你们。”峥嵘明天见到她们这般行动,已经不苛求她们在万寿节上一鸣惊人,只但愿她们不要给蜀国争光便是了。
“姐姐……”友儿扯扯林薇儿的袖子,悄声提示她。
实在好或不好,求的只是一个心安,至于真正的答案,他们内心都明白。东方平笑了一笑,喃喃说道:“那便好,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