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笃笃从被铺下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木棉的衣袖,眼神火急而发急:“不……你别……别走……”这间小小的寝室,她单独一小我在这里接受了近月余的孤傲和惊骇,没有人理睬,没有人顾问,她就像是被这个天下丢弃了,只等着油尽灯枯的那一刻。宣远帝的冷酷,紫玉皇后的绝情,林薇儿的嘲笑,都是一柄柄利刃,将她推向灭亡边沿,她再也不想接受了!
它像一根干枯的树枝,垂挂在床沿,毫无朝气。
铺着宝蓝色胡蝶葡萄纹锦衾的床。。。上,容笃笃一缕干涩枯黄的发丝露在被外,泛青的嘴唇微张,面色暗淡如土,如一朵枯萎干枯的芙蓉花,没有涓滴活力。峥嵘浑身如坠冰窖,凉意并吞了她全数思路,颤抖地伸脱手指去探容笃笃的鼻息。
峥嵘忙将她搀住,正色说道:“木棉,现在你我同为宫人,你怎能向我行半礼,若让人瞧见了,背后里又要嚼起舌根来了。”
容笃笃温馨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仿佛已经睡着了。峥嵘走畴昔欲将帷帐放下,见到容笃笃的手空落落置在床沿,便将它放回被子上面。但是,在她碰触到那纤瘦的手臂时,身材俄然僵住。
峥嵘推开容笃笃的房门,窗户紧闭着,药味还是没有消逝,应当是木棉担忧夜风寒凉会减轻容笃笃的病情才关上门窗,但若氛围不畅通,浊气盘桓不散,对病人亦是无益。峥嵘上前将一扇窗户翻开,新奇氛围灌进室里,稍减了几分浊气。
木棉迎向她走去,行半礼说道:“姐姐,笃笃女人刚吃了药。”
木棉出身武将之家,与平常丫环比拟,更多了一份率性虔诚,那日林薇儿掠取白玉糕之时,容笃笃曾出言保护雅风,虽只是三言两语,却一样让木棉感激在心。木棉记得,在前来郑国的路上,林薇儿常常闹得不成开交之时,容笃笃都会好言相劝,但愿她能息事宁人,或许正因为如此,林薇儿才视她为眼中钉,在她病重之时冷血旁观,乃至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