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安排西华苑,离圣元殿不远,宫人早已筹办安妥,美酒珍羞皆以摆到桌上,少不得以歌舞作陪。东方平似有苦衷,却也还是极尽礼数,因着是万寿节的干系,东方明之流也不敢刁难质子与使臣,以免在这首要关头生出事端,扰了宣远帝的兴趣。东方玄倚在案上,面前的酒杯已然斟满,他却未去喝上一口,闻歌起舞的女子柔嫩的腰身在他面前闲逛,他也未去看上一眼,那沉着深沉的眸光,穿过曼舞水袖,穿过觥筹交叉,穿过恭维阿谀,只逗留在了那道玄色倩影上。
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有了;华侈不尽的财产,他有了;充盈后宫的美人,他有了;仁德兼备的儿子,他也有了!做为九五至尊,他是胜利的,因为他让郑国的版图不竭扩大;做为父亲,他也是胜利的,因为他有太子东方平如许的担当人,另有北静王东方玄如许勇猛善战的将军,他另有甚么不对劲?另有甚么不满足?
“锦上添花,有何不成,城儿,你但且说来听听。”宣远帝笑着说道。
“儿臣遵旨!”东方平领着众位皇子跪地叩礼,才由宫人搀扶起向圣元殿内走去。宣远帝高坐于九宝漆金宝座上,金黄色绣九龙戏珠图案的龙袍穿在略微发福的身躯上,垂珠冕旒冠在他轻微的行动下闲逛,发明清脆的碰撞声,一双眼睛还是锋利如初,眸光扫着从宫门走来的诸位皇子,神情里不由多了几分高傲与暖和。
“儿臣领旨。”东方平拱手应道。世人跪地施礼,才跟从东方平拜别,殿外已有寺人等待,恭恭敬敬在前头带路。万寿节晚宴于酉时停止,在这之前,宣远帝仍需访问百官及后宫嫔妃的朝拜,欢迎质子及使臣的事件,天然就落到东方平身上,其他皇子皆免不了作陪。
众皇子以东方平为首,前后在殿前跪下,齐声说道:“儿臣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愿我大郑国运昌隆,乱世开平!”
“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世人纷繁拱手说道。东方城抬开端迫不及待道:“父皇,本日乃是您的万寿节,儿臣另有一件丧事禀报,还望父皇恩准。”
这数十人当中,唯有东方玄站得较远,玄色衣袍上用银丝绣着团云纹图案,袖口暴露一截绣有青竹的月红色襟衣,霸气威凌当中多了几分儒雅,倒显得比平常少了些许凌厉之势。只是他站在那边,便像是一座巍峨冰石,在晨阳下愈发咄咄逼人,他从不敛收锋芒,便只离世人而站,便已是不成忽视的存在。
东方平有些难堪,眼看推托不过,只得上前施礼说道:“原也是不打紧的小事,儿臣怕扰了父皇庆寿的雅兴,才嘱托四皇弟临时保密。”
峥嵘远远站在火线,仍将宣远帝这一字一句听在耳里,不由心惊万分。那话里的意义,清楚就是在说,倘如有哪一国不安份守己,他必会让其国土失宁,百姓失安,届时烽火伸展,生灵涂炭,也都是咎由自取。
现现在的郑国,是所向披靡的存在,没有一个国度能够与之对抗,以是这普天之下,唯有他,才是真正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