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乃是我蜀国的大学士,峥嵘不过一介女流,自比不得范大人学问赅博,每日除了伴随殿下以外,也未做过甚么要紧的事。”峥嵘浅笑说道,“各宫端方皆有分歧,范大人即住在这平阳殿里,有事叮咛宫人去做便是,也省去很多费事。”
此次峥嵘前来平阳殿的遁辞便是传授礼节,天然少不得这一步调,在那监督的宫女看来,他们前面所说的话不过是闲谈客气罢了,现下才进入正题。峥嵘亦跟着话头说下去:“范大人不必担忧,陛下乃仁厚之人,届时自会有宫报酬你们带路。礼数一事,范大人亦不消介怀,君为主,臣为仆,三跪九叩,随众臣一并便可。”
“万寿节乃是普天同庆的盛事,范大人代表大蜀而来,宴席上自是要也楚南殿下一同呈献贺礼,跪叩之礼不成少,三呼万岁亦不成少。”峥嵘假着模样将礼节说了一通。范源一脸颇是受用的模样,几次点头:“不错,不错,左大人说得极是。”
她要乞助这个毁她故里,杀她嫡亲至爱的仇敌吗?
范源晓得她的企图,亦跟着附合起来:“我在大蜀的时候,也常常听闻陛下的仁德之举,此次能有幸得见圣颜,乃是我莫大的幸运。”
他们都很清楚,楚明西并非明君,倘若大蜀落在他手中,只会在强权下成为他国仆从,百姓亦只会更加水深炽热。楚南如果冒然回家,便会身陷险境,难以自保,但倘若他能够获得宣远帝的支撑,名正言顺归去大蜀担当皇位,饶是楚明西有翻天的本领,也不敢与郑国作对。
她让范源留意的,天然不是万寿节,要范源上心的,亦不是万寿节,而是大蜀的国运及董太后的安危。范源明白她话里的意义,点头道:“左大人放心,我必会竭尽尽力,尽臣子之能。”
“既然你不明白,我无妨再说一次,并且,是最后一次。”东方玄握住峥嵘那束飞在风中的发丝,嘴角轻扬,眼神笃定,带了不成一世的张扬,“不管你愿,还是不肯,生生世世,你都必定只能是我东方玄的女人。我斑斓的小郡主,你仇恨的烈火即便将我焚为灰烬,我也要化为你心上的灰尘,永不拜别。”
“左大人客气,我身上使臣不敢擅离平阳殿,还望左大人代为向殿下问好。”范源行礼说道。峥嵘向雨花阁殿下走去,那名宫女在前面带路,范源送她至门口便就愣住脚步,峥嵘转头施礼说道:“还望范大人多加留意上心,峥嵘便先告别了。”
峥嵘闻言欣喜一笑,随那名宫女分开平阳殿。已近巳时三刻,原守在平阳殿下的御林军已换了一拨,峥嵘四下望了一眼,见并没有东方玄的身影,才略微松了口气。现下蜀国恰是多难之秋,她不想再将精力放在与东方玄的胶葛上,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已经忘了仇恨,阿谁妖怪一样的男人,她永久都不成能谅解她。
峥嵘一边急步往揽星殿走去,一边在心中考虑如何才气将这件事奉告楚南,又如何劝止楚南勿要意气用事。事关严峻,或许应抢先找满公公商讨。峥嵘眉头舒展,只想着这件事,浑然未觉面前呈现的这道黑影,冷不丁便撞了上去。一只大手在她身材落空均衡之际挽住她的纤腰,那降落却似来自天国普通的声音在峥嵘头顶响起:“左大人这么焦急,又是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