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候宣远帝连得新宠,对美人的兴趣倒是消减很多,只淡淡“嗯”了一声,接着又道:“朕模糊记得数月前也是由玄儿你护送蜀国贡女入得左京,算一算朕仿佛已好久未曾见过她们。”
“能为父皇效力,是儿臣的幸运,儿臣定当竭尽所能,让父皇没有后顾之忧。”
“朕传闻你是与那蜀国女官一同回的行宫,你们倒是非常有缘呀。”宣远帝带着笑意说道,一双眼睛似锋利的尖刀般在东方玄脸上扫过,眨眼又规复如常。东方玄涓滴不见情感窜改,还是那般淡然地说道:“儿臣到行宫时,父皇已摆驾去了围场,儿臣来不及奏请通传,便自行赶去围场。路上偶遇左峥嵘,才得知她与楚南质子在林中走散,正在焦急寻他。儿臣晓得父皇对各国质子夙来礼遇,倘如有质子在冬猎中受了毁伤,我郑国不免要落下一个虐待质子的名声,儿臣便伴随左峥嵘一同寻觅楚南质子,此事未能及时向父皇禀报,还请父皇恕罪。”
东方玄住在行宫西侧的欢然居,离其他皇子的寓所都较远,只因他本来并不在冬猎名单上,围场便没有为他筹办寝殿,欢然居还是临时清算同来的屋子,陈列天然还是旧的,不过倒也还算洁净高雅。宫人通报宣远帝驾临的时候,太医正在为东方玄换药,闻言便顾不得那只包扎了一半的伤口,忙不迭地跪下来。
“玄儿莫要自谦,你的技艺在一众皇子中向来就是佼佼者,这如果换了旁人,便是遇见了黑熊只怕也只妙手足无措,而玄儿却能够徒手将它击败,实属可贵啊。”宣远帝一边夸奖他,一边用眼神成心偶然地察看东方玄的神情窜改。
“父皇宫中才子无数,天然不会留意到这些平常之人。”东方玄说道,而那些贡女到底生得如何,他早已经不记得。
听到太医的答复,东方玄才将那迫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规复了一脸安静,宣远帝看上去仿佛大为欣喜,说道:“如此朕也便放心了。提及来朕也有很多年未在围场瞥见黑熊了,这行宫里的人都是干甚么吃的,竟出如许大的忽略!李自忠,现下管事的人是谁?”
宣远帝闻言不由一怔,起码在畴昔,东方玄从未说过如许的话,对于这个儿子,宣远帝不能说完整没有豪情,只是这份豪情比起皇位来讲,是那么微不敷道,当年他初次派东方玄出征,从未想过他会在有朝一日成为本身的心头大患。留他在左京,他便是悬在头顶的利刃;派他出征,便是给他一次次堆集权势的机遇,这留或去,都各无益弊,也一向是宣远帝的心结。
“既然不顶用,便不必留着了。李自忠,去寻个处所将他打收回去,朕今后不想再瞥见他。”宣远帝皱眉说道。固然他没有提起要让马龙偿命,但话里的意义已非常较着,是死是活并不首要,首要的是让他永久不能呈现在宣远帝面前,而要做到绝对,只要一个别例。
“光凭蛮力,又怎会交战疆场数年不败,玄儿军功赫赫,是郑国的荣光,亦是朕的荣光。”宣远帝佯装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道。那只长年累月在宫中养尊处优的手,肥硕油腻,拍在东方玄的手背上,便叫他从心底感觉讨厌,说到底,这哪一个字不是在摸索他是否仍然忠心。
东方玄怎会不知他是在用心摸索,不露声色地说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不过凭着几分蛮力,幸运得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