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问才会悠长，问了反而会更加疏离冷酷。
“是。”罗祥应了一声，穿过院子往厨房走去。峥嵘低头看了看本身这满衣衫的血污，如果叫楚南瞧见，免不了要让他担忧，便先回房换了一身洁净衣服，对着铜镜细心机了剃头髻与容颜，肯定不再有狼狈之相后，才往楚南寝殿走去。
峥嵘吃紧回到听风阁里，罗祥正从正殿走出，一见了她便大喜过望，呼道：“女人返来了！”
“这个倒没有，只不过殿下一向昏倒不醒，据太医所言是受了惊吓与劳累过分而至，保养几日便好。”罗祥忙解释道，“皇上派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叮咛主子们要好好顾问殿下，主子这会正筹办去后厨把这支人参给炖了。”罗祥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长木匣子。
峥嵘心中一惊：“是他们将殿下带回听风阁的？”
“详细的颠末主子也不清楚，只是服从围场因来的寺人说，殿下昏倒之时是被他们二人所救，当时冬猎正巧结束，皇上叮咛摆驾回行宫，这才将殿下送回到听风阁。”王振想起当时的景象仍感觉心惊，他与罗祥二人留守在听风阁，闲着没事就在院中打趣逗乐，猛见一名寺人背着昏倒不醒的楚南出去，将他们惊出了一声盗汗，万幸经太医诊断后并无大碍，若不基他们有违临行前满公公的嘱托，难逃一个失责之罪。
峥嵘心头一跳，问道：“莫不是殿下受了伤？”
“当真吗？”楚南严峻地高低打量她。
“若真有那一日，峥嵘你……”
“不，都怪我本身太没用了！”楚南焦急地说道，“我老是会拖你的后腿，不但帮不上忙，还数次害得你身陷险境，我……我……”他愈说愈是焦心，一口来不及提上来，便狠恶咳嗽起来。峥嵘拍着他的后背帮忙他顺气，说道：“殿下现在年纪还小，不必为此事自责，并且殿下也从未拖我的后退，若要指责的话，此事也只能怪我才气不敷，才叫殿下遭此灾害。”
“刚服了药，还未复苏。”王振比罗祥要年长几岁，行事考虑得更多，神情里的担忧分外较着。一只空碗放在桌上，碗底还残留着汤药的陈迹，楚南躺在铺着黛青色花草纹的被衾下，犹显得神采惨白。峥嵘俯身为他掖了掖被角，目光里充满惭愧，她到底还是没能护楚南全面，叫他小小年纪便受了这很多苦。
余下的半句话，楚南没有说出口，只因这必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题目，即便是有，也只是在相互的心上再多增加一道伤口罢了。
楚南瞧出她是在成心躲避，双眸微垂，神情里浮起一抹失落：“峥嵘，你感觉我将来能成为一名勤政爱民的好大王吗？”
他们之次来围场合带的下人未几，行宫又另分派了二名寺人帮手做些洒扫的琐事，那两名寺人皆是年纪尚幼，现在正侯在殿门口，见到峥嵘走过来，恭敬行了一礼。峥嵘对他们还以规矩的浅笑，直叫那两名小寺人受宠若惊，神情里暴露惶恐之色。峥嵘推开殿门走出来，王振正守在内里，见到她亦是一脸欣喜：“女人，你可返来了！”
“殿下如何样？”峥嵘走到床边问道。
飞溅的鲜血，嘶吼的黑熊，另有，浑身浴血却始终不肯后退一步的东方玄，那一幕一幕，清楚在她面前闪现。
黑熊狰狞的嘶吼声仿佛仍在耳边反响，峥嵘放在窗台上的手不自发收紧，好不轻易安静下来的心亦在此时变得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