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摇手道:“不消,我这是老弊端,只要喝些凉水便能好。”
瘫在书房门内无人管的青叶此时揉着胸口,轻荏弱弱地与夏西南道:“烦请你去舀些凉水给我喝,胸口难过得很。”
青叶展开眼睛,不知何时,书房内只剩下她与怀玉二人。
夏西南微微欠身,笑答:“还在灶房里眼巴巴地等着呢。”
青叶一怔,佩服道:“不愧是倭寇头子。心机之深,无人可比,怪道那小我如此看重你。”遂接过纸包,谨慎翼翼地翻开来,里头是些许红色粉末,跟她那日收到的瓷瓶里的粉末普通无二。她便当着仆人的面,用小指蘸了少量,谨慎地在碗口四周均匀地又涂了一圈上去。
夏西南看了看怀玉的神采,又犯了怜香惜玉的弊端,同她说道:“生水那里能喝?等下我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怀玉阴沉一笑:“在我的眼皮底下,他能逃到那里去。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给我找出来。”
众侍卫领命,将宅子表里都搜索了一个遍,好久,还是没有找到。怀玉嘲笑。夏西南便道:“臣听闻,在倭国有种忍术,如果习得此术,便可来无影去无踪,总之六合之间,来去自如,随心所欲,那不见了的倭人,怕不是会忍术的忍者罢……”
仆人打扮的结月润已晓得事情败露,早已拔出倭刀,逼退一波靠近的侍卫,嘴里狂乱叫唤,世人听不懂他说的倭语,只晓得他叫唤声甚是凶暴,像是仇恨至极。一时候,院内乒乒乓乓,想必打斗得甚是狠恶,不时有人厉声惨叫。
本是料想当中的事,她也早已筹办好一套说辞,见状便谨慎笑道:“是我忽视了,我――”
这颀长滑凉之物像是马鞭的手柄,为牛皮所制,有股淡淡的汗腥气,想来是他经年所用之物。
“人还在么?”怀玉俄然扭头看向夏西南。
到此时,他方才冷冷开口说话:“对于彻夜之事,你可有话要对我说?你到底是甚么来源,本身都诚恳招了罢。休要让我对你用刑。”
仆人缓缓道:“不急,策应的人我安排已定,等事成无疑以后再走不迟。”说出这话,明显是不信她。
青叶点头。仆人放开她的胳膊。青叶来到灶房门口,夏西南上前来拽住她胳膊,给她拉扯到了怀玉的书房内。
晚间,青叶炒了几个平淡小菜,用熬制了好久的猪骨汤做汤头,下了一碗龙须面,上面时,又烫了几根碧绿青菜,炒了极少的一些绿豆芽,当着他的面,将面盛到刚才备好的那只青花瓷碗里,再在面条上铺上烫好的青菜及绿豆芽。
她这边才忙完,那边夏西南便亲身过来端托盘,按例又要悄悄与她说:“如果有多出来的,给我留一些。嘿嘿。”
怀玉嘲笑:“脱手。”
怀玉疏忽数主要张口说话的青叶,问夏西南:“番长生来了么?”
那人走动时带起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想来他身穿的乃是宽袖长袍。他身上另有淡淡的清爽的、属于年青男人的味道。她晓得是他。她有做大厨的天禀,嗅觉比凡人要灵上几分,加上她前不久曾在那人的膝头上坐过,也在那人的怀里依偎过。
唤做东升的侍卫点头,回身出去,到灶房门口,却渐渐抽出腰间的长剑来,灶房里的水缸又深又大,眼下满满的一缸水,水面上飘着个舀水用的葫芦瓢。水面似有波纹,葫芦瓢也随之微不成见地悄悄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