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赵国与慕容部两大权势之间,段部比年交战不休,既没有慕容廆疗养三十年奠定的薄弱根底,又没有赵国占有中原的广宽敷裕。如果再不懂的低调生长,被夹攻只是料想当中的事情。
“郡主!”
“是臣等无能,不能为主公分忧。”阳裕摆脱段辽之手,还是慎重地行了一礼,然后转向身后道:“户曹,呈上来!”
“我听刘叔说,主公当初封他为振武将军,带领五百辽西突骑前来救济徐无城。还许下信誉,一旦返回令支城,便会与郡主结婚。想来现在应当会在城内吧。待我下车以后为郡主探听动静。”小柔看向自家郡主,脸上不经意间闪过几丝担忧。
敌军犯境,竟然要媾和?两追前失,岂不是说他支撑慕容仁有错,又被慕容翰所摆布?
城门中缓缓驶出一辆马车,在马头前数十步间隔停了下来。阳裕从车厢内走上马车,巍颤颤地向段辽走去。他只要五十多岁,却已经如同七八十普通衰老。灰白的头发绾于爵冠以内,稀稀少疏露于外的一片,在阳光的晖映下亦是闪过几丝亮色。
一刹时,他俄然想到了慕容廆,阿谁娶了他族姑的男人,他是如何忍耐在各大权势中周旋,让辽东在三十年内疗摄生息的?
段辽见此,不敢强行用力,只得松开双手,讪讪地受了。见到那人捧着数十册图籍站在阳裕身后,不由道:“这是?”
甚么家国大义,甚么忠君爱土,那都是大豪杰大豪杰的事情。
仆人已经决定弃守,他们又为谁而战?
更首要的是,为了晋升气力,段部不竭进犯赵国幽州与慕容部辽东,从那边打劫公众作为劳力。如果胜利,一次性便可打劫数千口。
这是一个真正的国士,可惜这些年来,本身竟然没法重用于他。
段辽看着阳裕,心中俄然一酸。他在这个父老的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士族风采。他的朴拙,他的博爱,以及他对故乡的眷恋,远非那些蝇营狗苟的世家大族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