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季龙双手相击，大声叫了三声“好”字，看向石闵的眼睛里更增赏识，他徐行走下台阶，意味深长道：“姚弋仲落空一子，寡人便让苻洪落空二子。如若不然，岂不是对死去的人不公允？长此以往，寡人又如何嘉奖忠烈！”
石季龙放下箭支，忍不住揉了揉酸涨的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寡人毕竟会攻灭天下群丑，名正言顺地即位天子之位。且让慕容皝多活几日。”
“你呀你，在寡人面前还是太拘束了。如果世人都如你这般躬身俭省，寡人又岂会如此烦心！”
乞活军，固然四周掠食，却仍奉晋正朔，汉国当然不会放过他，调派雄师四周歼杀。而因为乞活四周打劫粮食，当场自保的晋人大族，亦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务必拔之而后快。
申扁仓猝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开端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诚惶诚恐道：“修成侯为人肃杀，小臣内心亦有所害怕，似这等人物，只怕……只怕连太子也没法把握。”
诸多乞活军中，最大的一支乃是由东嬴公司马腾所创建，在司马腾身后，展转流浪，终究被振武将军陈午所整合。陈午筑堡于浚仪，与豫州刺史祖逖相互策应，几近将石勒毁灭。
石季龙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寒光，自言自语道：“可惜棘奴出身乞活，先帝与寡人均不敢大用。若非苻洪迁于枋头，姚弋仲迁于滠头，寡人担忧其人当场做大难以制衡，又如何容忍乞活余孽存在于广宗？”
石季龙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申扁，意有所指道：“你既然奉养寡人，便不必如此拘束。寡人若想杀你，你几个脑袋才够寡人砍的？你说实话，棘奴这小我如何？”
他感受着从玄色箭支上传来的微凉，又持续问道：“棘奴麾下阿谁降将，叫做甚么？”
石季龙回过神来，盯着申扁，一字一顿道：“为寡人好好监督棘奴，如有异动，敏捷回报寡人！此番败于慕容皝之手，寡人无话可说。来年开春，再作商讨。若不攻灭辽东，始终没法倾国南下，寡人毫不答应有人坏了攻晋的大业！”
永嘉之时，天下大乱。粮食不收，赤地千里。各地大族纷繁建坞筑壁以自保，而集合而起的流民，四周打劫粮食为生，号为“乞活军”。
苻氏兄弟均是一时之豪杰，猝不及防之下，被石闵贯掷于地。二人身材蜷曲，大量血块从口中喷溅而出，眼看不能活了。谒者令申扁见状仓猝跪倒在地，身如荆布，瑟瑟颤栗。